他錯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非只有江南一人。
該知道的，上天總會以各種方式讓她知道。
“雲舒……”
“慕靖南，有時候我常常在想，爲什麼兩個孩子，一個都保不住。”
慕靖南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整個人也因爲肌肉的緊繃，而微微顫抖着。
她似是笑了一聲，“後來，我才明白。這是報應，是上天的懲罰。”
“雲舒，我不許你這麼說！”
那是意外！
是意外，不是報應！
就算要報應，也儘管報應在他一人身上好了！
跟他的妻兒無關。
“呵，但這就是事實不是麼？”
他咬緊牙關，目眥欲裂，唯獨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所以啊，是上天懲罰我們，我受到了懲罰，這輩子都不會擁有孩子了。你也受到了懲罰，不過，你還可以挽救。忘了我吧，重新開始你的生活。我纔是你走上錯路的源頭。”
她說了很多很多話，慕靖南都聽不進去了。
此時此刻，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留住她！
不讓她離開！
“答應你的事，我要食言了。對不起，沒辦法照顧你了。我還是很感恩，感謝你救了我。”
“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就算你怪我，也沒關係。怪就怪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裏好受一點，那就怪我吧。”
“以後，可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有些話，我就在這一次性說完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蹉跎了這麼多年，也時候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了。”
到最後，她笑了笑，聲音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慕靖南，我走了。”
“司徒雲舒，你不許走！”
然而，那道身影，還是決然的轉身。
病房門關上，走廊上的燈光，隨着關合的門，徹底消失。
失去唯一的光，偌大的病房，重歸於漆黑。
漆黑之中，慕靖南紅了眼眶，嘶聲裂肺：“司徒雲舒，你回來！”
腳步聲，漸走漸遠。
“來人！”
“陳尋！”
“來人，給我攔住她！”
走廊上，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更沒人聽到他悲痛的吼聲。
…………
三個月後。
病房裏熱鬧極了。
小糯米蹦蹦跳跳的跑進病房，撲騰一下，像一隻小蝴蝶似的，趴在牀畔，清澈的眼眸忽閃忽閃的瞅着慕靖南，“二伯，你好了嗎？”
消瘦的男人，聞言，點了點頭，“好多了。”
小糯米伸出手，試探性的戳了戳他的背，戳一下，立即緊張的瞅着慕靖南。
她驚喜的發現，二伯不痛啦！
臉上漾開燦爛的笑，興奮的歡呼，“太棒啦！二伯好啦！”
“小糯米……”慕靖西從外面進來，無奈的搖搖頭，“二伯需要休息，你安靜一點。”
被批評了的小糯米，委屈的扁了扁小嘴巴，可憐兮兮的，“二伯，你看爸爸，他兇。”
“靖西，我沒事了，你別大驚小怪的。”
“就是就是！”小糯米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