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溫柔的笑着，一如當初。
喬小諾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神色尷尬，生硬的擠出一句，“不客氣。”
湯盛好了，她看了一眼躺着的楚城，很顯然他不能做起來，會牽動傷口。
喂湯，成了個麻煩活兒。
“你怎麼喝？”
“抽屜裏面有吸管，可以用吸管喝。”
喬小諾拉開抽屜，果然，抽屜裏放着獨立包裝的吸管，她抽出一根來，拆開包裝袋，一手端着湯，一手拿着吸管，俯身湊到他身邊。
“喝吧。”冷冰冰的施捨姿態。
楚城喝得有些急了，猛地嗆咳起來，蒼白的俊臉咳得通紅，又牽動了腹部傷口，痛得冷汗直冒。
冷眼看着他痛苦，喬小諾心裏五味雜陳的，卻不想表現出來。
等他緩過氣來了，她俯身又把吸管遞過去，楚城輕輕搖頭，聲音略顯沙啞，“夠了，喝不下了。”
夠了？
一碗湯，他才喝了小半碗不到，就喝不下了？
他的胃，是有多小？
不喝拉倒，她纔不會像文茵一樣，淚眼婆娑的求着他喝。
湯碗重重放在牀頭櫃上，喬小諾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楚城也睜着眼，跟她對視。
“有話想問我？”楚城噙着笑，問她。
喬小諾一副被人看穿了心思之後的微惱，“昨天是怎麼回事？那人是尋仇，還是搶劫？”
垂下眼簾，楚城視線定格在某一處，微微失神，“不清楚，大概是隨機犯罪吧，那條路上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他就對我下手了。”
昨天黑衣男子冒雨行兇，招招致命，不像是隨機犯罪，倒像是……尋仇。
可楚城能跟誰有仇呢？
他一個破公司的職員，又沒有礙着誰，誰會對他下死手？
“雞湯很好喝，你明天還送麼？”楚城轉移了話題，帶着希冀的問。
他問得小心翼翼，像是在試探，更像是在祈求。
眼裏微弱的星光，都是因爲她而存在，就連那一絲絲生機的光芒，都是因爲她。
雙親已經不在世了，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真的就無牽無掛了。
沒有她，活着也是一具行屍走肉。
等完成了任務之後，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已經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她，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信念活下去。
不過，這道選擇題，上天似乎並未想讓他爲難，已經替他做好了決定。
“今天過來看你，完全是出於人道主義，沒別的意思，你別想太多。”
“明天還來麼？”他固執的追問。
似乎完全沒將她的話，聽進去。
“不來。”
她溫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軟糯，說出的這兩個字，卻透着一股決絕的無情。
楚城失神落寞的低喃：“不來了啊……也好，不來也好。”
省得他多看一眼，就多一份不該有的奢望。
楚城擡起眼簾，目光貪婪的看着她，這張早就烙印在心底的面容，看一眼，就心疼一分。
理智告訴他，不要再招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