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諾皺眉，隨即又舒展開，“那你是麼？”
“當然不是。”
慕少璽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走。”
“不留下喫晚餐？”
“不了。”他邁開長腿，準備離開，走之前，他又叮囑了幾句，“讓楚城好好準備一下，該回國了。”
她孩子都生了，現在還是未婚的身份。
縱然爺爺有錯，可他現在也完全是站在一個爺爺的立場上來對待她和楚城。
發現喬小諾神色微變，臉色冷了下去。
他又放緩了語氣，“小糯米，難道你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裏，不要親人了麼？”
“爲什麼不能？”
她反問。
這裏有她，有楚城，還有他們的寶貝，就算一輩子生活在這裏，又何妨？
“小諾，不要意氣用事。”慕少璽勸着，“就算不爲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爲楚城考慮一下？他畢竟是土生土長的S國人，S國纔是他的故鄉。他的親人，都埋葬在S國。況且，爺爺知道錯了，他也一直試圖在彌補。你給他一個機會，也給楚城一個機會，嗯？”
“你走吧。”喬小諾鐵下心來，直接趕人。
她不想再聽。
“楚城有沒有告訴過你，當初他假死換了個身份來到A國時，發生了什麼？”
“……”
“他當初一度昏迷，就連醫生也不確定他是否會醒來。他的身體你知道的，消耗得太重，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難保他能恢復如初。一開始，他沒醒來，爺爺之所以沒告訴你，是怕給了你希望，最後又讓你失望。怕他撐不過來。至於後來，他依舊沒有選擇告訴你，是因爲……楚城失憶了。過往的一切，他全都忘了，醫生說這是他的應激性選擇失憶症。是他自己選擇忘掉過去的一切，爺爺便隨了他的願，給了他新的身份，讓他迴歸普通人的平靜生活，不再打擾他。”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失憶。而是……他假裝失憶，瞞過了爺爺，瞞過了所有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他想扔掉的，不僅僅是記憶，還有你。”
“別說了！”
喬小諾聽不下去了，無論是楚城假裝失憶，還是想忘掉她。
都沒關係。
已經過去了。
她不在意。
只要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她就滿足了。
“我言盡於此，你好好考慮。”
門一開一合，公寓裏歸於平靜。
渾身顫抖的喬小諾，被攬進了一具溫暖的懷裏。
她詫異地擡起眼簾，“楚城，你……”
“我都聽到了。”他坦然的直視着她的眼眸，“他說的是真的。”
喬小諾擡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腦袋深深埋進他懷裏，嗚咽着，淚水很快便打溼了他的襯衫。
他想安慰，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哽咽的聲音，從懷裏斷斷續續傳出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