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坐在地上?”
陸眠坐在地上,耷拉着腦袋,頭髮從肩頭傾瀉而下,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色。
聞言,她緩緩擡起頭,眼眶都紅了,脣瓣緊緊抿着,像是在剋制着什麼情緒,凌遇深大步流星來到她面前,蹲下,“怎麼了?”
帶着委屈的嗓音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她的拳頭,“都怪你!催什麼催,現在好了,害我腳又傷了。”
要不是他威脅她,她也不至於這麼急着去洗澡,不急就不會出事。
這下好了,扭傷的腳踝還沒好,現在又痛了起來。
本就沒痊癒的傷,更是雪上加霜。
“又扭到了?”凌遇深眉頭緊蹙,扔開手裏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腳踝。
更碰一下,就聽到她倒抽一口冷氣,又氣又惱的衝他兇,“疼,你輕點!”
凌遇深看她一眼,又低下頭,“我知道。”
看了一下,傷口沒有腫脹,應該是不下心扭了一下,加劇了痛感。
“還能站起來麼?”
“能站起來,我用得着在地上坐這麼久麼?”
凌遇深無言以對,只好扶着她起身,讓她坐在牀畔,她還沒洗澡,身上還穿着應酬的那條裙子,猶豫再三,“你還要洗澡麼?”
“洗,不洗睡不着。”
“我去給你放水。”
凌遇深進了浴室,往浴缸裏放滿水,在這期間,陸眠就坐着等,連換洗的衣服都沒辦法自己去拿。
“等等。”身子騰空而起的時候,她突然攥住他的睡袍領口。
洗了頭的他,黑色的髮絲,全都垂了下來,遮住他好看的眉宇,多了幾分柔和的英氣,與他白日裏西裝革履,頭髮往後梳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的髮型不一樣,少了幾分凌厲。
頭髮還沒擦乾水,髮梢還在往下滴着水。
眼看着水就要滴到她臉上,陸眠連忙躲開,凌遇深看到了,腦袋稍稍往後退開一點,“怎麼了?”
“我的衣服還沒找。”
“你先洗,我一會兒給你找。”
“那好吧。”
送她到浴缸旁,陸眠單腳落地,受傷的那隻腳擡離地面,不敢用力支撐,凌遇深看了一眼她的腳,又看了一眼浴缸,“需要我留下來麼?”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陸眠感覺自己被冒犯到了,當即攏緊領口,義正言辭,“不需要!你出去,立刻馬上。”
“那你當心一點,別滑倒了。”
她洗澡的時候,凌遇深便去了衣帽間,給她找一會兒要穿的衣服。
拉開抽屜,看到她的貼身衣物,他倏地將抽屜關上。
屏息凝神,冷靜了一會兒,才重新打開。
也沒怎麼選,隨手拿了一套出來,便將抽屜關上。
叩叩叩。
“洗好了麼?”凌遇深站在浴室門口,幾乎是掐着時間問的。
她進去已經二十分鐘了,這個時間夠她洗個澡了。
“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