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話沒說完，就被他用力扳過身子，面對着他，凌遇深低着頭，髮絲遮住了精緻的眉宇，唯有那一雙眸子，染上薄涼的戾氣，“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被他陰翳的神色嚇到了，陸眠眼睛都忘了眨，呆呆的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他。
“別哭了。”終究是不忍心，凌遇深緩和了語氣，指腹抹去她的眼淚，“一直都是你在說，能不能聽我說兩句？法官在判刑之前，也得先聽被告的辯詞，不是麼？”
“你，你說。”
“我們結婚的時候，是你說要隱婚的，對麼？”
“……是我說的。”
“也是你不想對外公開，對麼？”
“……”陸眠點頭，確實是她。
現在回想起來，她只覺得自己傻得可笑，尤其是找他談結婚的事時，說的那些“婚後各不打擾，各玩各的，只要不鬧出緋聞就好”的話，真想時光倒流回去把當時說的話，全都喫進肚子裏。
“既然要隱婚，又不想曝光，那麼婚戒的存在，就不合理。”凌遇深拉着她走到書架前，拿開一本書，按下藏在其中的按鈕，書架向着兩邊緩緩打開，露出了嵌在牆內的保險櫃。
陸眠跟在他身後，看着這一幕，驚呆了，“我們家有保險櫃？”
“當然。”
她洗了洗鼻子，往前走了兩步，好奇地伸手摸摸，“你怎麼沒告訴過我？”
藏得這麼隱祕，一般人還真找不到。
“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凌遇深按下密碼，淡然的道，“密碼是你生日加上結婚日。”
陸眠：“……！！！”
她生日，加上結婚日……
錯愕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凌遇深目不斜視，輸入密碼後，又按下指紋。
保險櫃成功解鎖。
他拉開櫃門，從裏面拿出了一個錦盒。
轉身，交給她。
“打開看看？”
突然之間，陸眠喪失了伸手去接的勇氣，心裏隱約已經猜到了錦盒裏面是什麼，無助又倉皇，心虛又愧疚，種種情緒在心底交織，發酵。
“不打開麼？”凌遇深打開錦盒，如她猜想的一般，裏面是一對婚戒。
男款款式精美而簡潔，女款則是一圈的細鑽衆星拱月般的簇擁着一顆兩克拉的鑽石，華美又精緻。
陸眠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捂住嘴，又要哭了。
凌遇深嘆息，拿起女款，握住她的手，“戒指早就買好了，一直放在保險櫃裏。你說要隱婚，我就理解成你不想戴婚戒，所以一直沒有拿出來給你。”
他頓了頓，擡眸，語速放緩，“你願意戴上麼？”
陸眠點點頭，“……願意。”
他陰沉的表情，終於緩和，戒指緩緩推進了她的左手無名指。
不大不小，尺寸正好。
內心的激動，溢於言表，陸眠都沒有仔細欣賞一番自己的婚戒，就撲進他懷裏，抱着他大哭，“對不起……我又不懂事了。”
“沒關係。”
“嗚嗚……我還無理取鬧。”
“也沒關係。”
“還……還說要離家出走。”
凌遇深把她從懷裏拉出來，又好氣又好笑，“在你自我反省之前，能不能幫我把戒指先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