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民要去鎮上,現在出發,快一些,大約上午九點可以到。
江雨薇工作室的一個男員工也要跟着過去,主要負責掏錢,已經來敲韓東的門。
“東哥,該走了!”
韓東應着,簡單洗漱後拉開了門,跟村民正準備出發。江雨薇也起牀披着外套,走了出來。
“雨薇姐,你接着睡啊,昨天就沒睡好。”
江雨薇撩了下頭髮:“你這一走直接奔西邊去了,我不得送送你。”
那男員工瞧韓東被話噎的錯愕,噗嗤笑了出來。
韓東懶理她促狹,和上拉鍊:“你別跟着了,風大。另外,我的司機人不錯。戰友,跟文宇也認識,有什麼事你安排他做。”
江雨薇在門口停步:“長的帥不帥。”
“肯定比我帥。”
“真有自知之明。”
調侃着,江雨薇眼中的一羣人逐漸消失在只有雪光的夜色裏。
她稍有不適,迅速便也調節好了自己。
韓東這人在,她基本不用費心。但他沒可能有太多時間陪她做這些小事,能在石戈村住一宿,她已經挺驚訝了。
……
鎮上,一羣人到了這,天已經全亮。
韓東叮囑了那個男員工幾句,一個人回賓館收拾東西,給手機補電後,聯繫了梁海。
人已經到海城了,正趕來這的路上。
算着時間,等手機電量差不多充滿的時候,提着行李去往鎮上車站。沒多會,一輛黑色奔馳就轉彎開了過來,車裏正是梁海。
等人下車,韓東把行李塞進後備箱,隨口道:“梁哥,在這跟江小姐一陣。其它的不用太理會,主要是安全問題。”
“嗯,我送你去海城吧。”
“別了,自個能開。你先去賓館歇一歇,我跟江小姐的人打過招呼,等忙完會去找你。”
交代着,韓東上車擺了下手,啓動,慢慢開走。
等離開鎮子,信號徹底恢復正常,給梁海轉了些錢過去。正準備跟關新月打個電話,新聞提示響了起來。
韓東本來沒太在意,無意看到新聞的幾個關鍵字,停車點開了頁面。
普法論壇重新上線,下載量迅速佔據榜首。
這新聞能上熱點不足爲奇,畢竟關掉之前,普法論壇這個軟件國民度已經極高。又連續新聞上打了這麼久輿論戰,風向所致,重上線反響平平纔不現實。
他觀看着,又點開了下一條熱點,是關於東泰的。東泰某重要股東已經忍不住開始拋售手裏持有的公司股份……董事會已經在商議將邱玉平踢出公司的事兒。
完全踢出公司是不可能的,韓東所瞭解到的。常豔華死後,邱玉平個人在東泰的股份超過百分之六十以上,絕對控制着東泰。
新聞微妙的地方就是如此,這是一個必然的導向,纔剛剛開始。
看這陣仗,不出意外。等邱玉平從公安局出來,就是迫於各方壓力主動辭職之時。
古舟行?
韓東愣了愣,這人確實厲害。
無聲無息間大規模收購散戶拋售的東泰股票,拉攏重要股東……
等告一段落,公司的控制權易主,應當不會有懸念。屆時,邱玉平就算手中仍持有大量股份,也不可避免的會被古氏所左右。
樊滄海首先沒這種商業能力,再則他動邱玉平,絕對不會用這種方法。頂多,他替古舟行暗處平了一些阻礙。
思索着箇中關竅,韓東又點開一條新聞之後,臉色緩緩凝固。他剛纔沒有注意,普法論壇的官方頭像標誌竟然變了。
由外形理性睿智的唐豔秋,變成了另外一個樣貌更勝一籌的女人。
是他妻子夏夢。
韓東心跳慢慢加速,迅速拿起了手機:“你搞什麼?”
另一端的夏夢看丈夫打電話過來,還準備跟他分享普法論壇重上線後的喜悅,冷不丁被他聲音刺的笑容僵住:“幹嘛,氣勢洶洶的。”
“頭像。我跟你說過儘量避免曝光,你不聽罷了,反直接成了律所形象……”
夏夢多好脾氣也被丈夫這種態度惹惱了:“爲什麼不能曝光?我是律所的總裁,要跟很多人,很多媒體打交道。不曝光你覺得可能嗎?”
韓東深呼吸:“馬上撤下來。”
“我不撤!!韓東,你突然發什麼神經,我又哪招你了!我知道你以前做的工作見不得光,憑什麼啊,我也要跟着你處處小心翼翼。”
韓東胸口起伏,少有的失態:“我能不能見光你清清楚楚,不用在這時候繼續告訴我一遍。海城,你也來過,有人見過你。你是不是認爲,別人只單純見過你,然後就忘了。”
“是我不對,我以前不該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問題是已經做過了,你能不能把你的聰明放在該放的地方!可以避免的事情,爲何偏往刀尖上踩!”
夏夢意識到丈夫這些話不是開玩笑,遲疑:“好像除了你同事,在海城沒有人見過我……”
“醫院,那個女公安局長。”
韓東揉了下突然裂痛的頭部。
汪冬蘭,上次海城如此大的波折之下,都沒能夠奈何那個女人。尤其,對方僅憑夏夢無意跟她的一句對話跟肌膚特徵,就猜出她是東南省那邊的人……
夏夢有點悔意:“你別太一驚一乍,她不是體制內的人麼,知道我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就見了一面而已……”
韓東打斷:“當我求你了,把頭像撤下來。是我錯了,我不該當兵,我也不該去海城,更不該什麼事總讓你提心吊膽……你撤下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不可能撤了,要不跟小孩子過家家有何兩樣。律所是一家公司,不是我的玩具。再說,也沒必要撤,我早晚要走到臺前去。”
韓東臉色轉白:“你必須撤。不撤,咱們只有分開!我不可能因爲這件事,讓你們身邊始終放着一顆炸彈。”
夏夢不可置信:“因爲這個,你要跟我離婚……”
韓東沒聽她說完,摁斷電話,頭部重重撞在了方向盤上。
可能是以前的職業緣故太緊張這些。
算起來也過去一年多了,聽說汪冬蘭最近也升任調到了h省的公安廳。不說她還記不記得妻子這個一面之緣的人,魏海龍死後,她應該也沒必要再碰觸那些黑色東西。
自我安慰着,韓東呼吸始終難緩下來。費力拿起手機:“姐,再幫我調查一下汪冬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