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蘇芸楚瑾瑜 >第一卷 初來第48章 算計
    王三娘一路哭着跑回自己的沉香閣,撲在牀榻上嗚嗚的大哭,砸壞了一屋子的瓷器由不解恨,只覺得天都要塌了。.shung

    緊隨其後回來的奶孃和丫鬟們站在門外不敢進去,一個個的面面相覷,就怕頭一個進去被當了出氣筒,還是奶孃年紀大,拿的穩,叫了一聲‘姑娘’邁腳進門。

    咣噹一個鎮紙迎頭砸過來,伴着王三孃的帶着哭腔的暴怒吼聲。

    “滾出去,都滾,都滾!”

    幸好奶孃這些年跟着王三娘,摸得準她的脾氣躲得快,否則就被砸到了。

    她撫着胸口心有餘悸的瞅了眼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玉鎮紙。好傢伙,這要是砸在她臉上,她這把老骨頭哪裏受得了,保管頭破血流。

    奶孃繞過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走到牀邊輕聲喚撲在被子裏哭的都抽搐起來的王三娘。

    “三姑娘,您可快別哭了,您這一哭啊,老奴這心都快碎了,快擦擦眼淚。”奶孃愛戀的拉起王三娘,拿出手絹給她擦淚,自己的眼圈也跟着紅了起來,聲音顫顫,似要落下淚來。

    王三娘聞言哭的更厲害了,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眼睛又紅又腫,連鼻頭都通紅通紅的,哭的一抽一抽,一邊抽一邊打嗝說話。

    “哭死算了,你們都不疼我,都去疼那個小賤人去!我纔不稀罕你們疼,不要你們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推搡着奶孃,嘴裏罵道。

    奶孃深知她的脾氣,這時候哪裏趕走開,更是給她擦淚擦的勤。

    “小姐可快別說這話,可傷老奴的心了,老奴把小姐從那麼小一點兒抱到這麼大,怎的不疼小姐去疼一個外人,小姐就是老奴的命,不疼小姐疼誰?”奶孃拭淚說道。

    “奶孃……”

    王三娘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撲倒奶孃懷裏,在奶孃的安撫下哭聲漸漸轉小。

    奶孃見安撫住了她,心中暗鬆一口氣,忙叫了在門外候着的一衆丫頭進來。

    “打水進來伺候小姐淨面。”她朝門外喊道。

    外頭的丫鬟們得了吩咐,都對望了一眼,眼中盡是輕鬆,大丫鬟寶藍這才指派了倆小丫頭去打水,自己才朝屋裏走去。

    “小姐,您可嚇死奴婢了,這要哭壞了眼睛恁的叫那人高興,可別再哭了。”寶藍走到牀邊連聲安慰,覷着王三孃的眼色。

    見她聽了這話眼中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嫉恨來才鬆了一口氣。自己這話還真押對了。

    “就是,我纔不哭,恁的叫那個小賤人看……嗝……笑話。”

    王三娘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恨恨的說道,只剛哭的太厲害了,這會兒竟打起嗝來,說出來的狠話驀然變得有些可笑,寶藍咬着嘴脣,硬是叫自己沒笑出聲來。

    不等奶孃吩咐,寶藍就轉身從櫃子裏取出一套新瓷器擺上,給王三娘倒了一杯水,極是有眼色。

    “小姐喝些水壓壓,別咳壞了嗓子。”她關切道。

    王三娘見奶孃和丫頭都對她噓寒問暖,心中這纔好過了些,捧着水杯,通紅的眼睛裏滿是憤恨。

    “自那個小賤人來了王家,爹爹和孃的眼裏就只有她,什麼好東西都緊着她,我倒像是外頭撿回來的,我求了多少回,娘都沒捨得給我在馥郁閣做件兒衣裳,她這一來娘就巴巴的請了馥郁閣的娘子給她做衣裳,憑什麼!我纔是王家的正經小姐!”王三娘咬牙切齒道。

    手中的茶杯因爲生氣握的緊,連指尖都泛起青白,可見她心中有多憤怒。

    奶孃在一旁不敢接話。

    有些話小姐能說,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卻說不得,背後議論主子,可是要打死拖出去扔到亂葬崗的。

    王三娘心中可謂是怨氣滔天,馥郁閣的事本就叫她心中的憤怒翻騰,剛剛被陳氏斥責更是叫她對蘇芸的怨氣達到頂點。

    外頭正有丫頭端了水進來,寶藍忙侵蝕了面巾服侍着王三娘擦臉,像是把剛纔的話題岔過去一樣。

    等淨了面,小丫頭退了出去,屋內又只剩下王三娘,奶孃和寶藍三人。

    王三娘猶自氣恨着,寶藍眼珠子一轉,朝奶孃笑道:“媽媽,早間聽雨說是中午想給小姐做個小食,可手藝不精,巧了是您家鄉的小食,聽雨便惦記着向您討教。”

    奶孃眼神一閃。

    “眼瞅着就該晌午了,要不您去看看?小姐這兒奴婢看着。”寶珠笑意盈盈。

    奶孃心中哪裏不知道寶藍這是要支使她出去,有心想說兩句,話到口邊卻又咽了下去,臉上揚起笑,應道:“成,我就去看看。”

    說完,便朝王三娘福了身退了出去。

    室內的空氣靜默了一瞬間,塵埃在空氣中飛舞。停了半晌,寶藍才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擡頭直視向王三娘。

    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得,她張了張口,叫道:“小姐,您想治那蘇芸,奴婢這兒倒是有個法子。”

    “果真!”王三娘眼前一亮,叫道。

    寶藍點了點頭。

    王三娘就只寶藍把奶孃支使出去是有話跟她說,沒想到竟是給她出主意整治蘇芸,心中不免一陣高興。

    這丫頭就是知道她心意。

    “快快,給我說說,怎麼個法兒?”她忙道。

    寶藍下定了決心就不再猶豫,她是王三娘身邊的大丫頭,又與王三娘年紀相仿,將來必是要跟着她陪嫁到夫家去的,若無意外,她一個姨娘的份位是跑不了,在此之前,她自然是要與王三娘越親近越好,必要成爲她的左膀右臂,將來日子才能過的順暢。

    上前兩步,她附在王三娘耳邊,這般那般一通分說,王三孃的眼睛越來越亮,臉上露出滿意快意的笑臉來。

    成記布莊坐落在南大街的正街上,鋪面不大卻極是有名,全國各地都有成記的鋪子,布匹最全,種類最多,價錢也不貴,很受歡迎,成記分爲上下兩層,一層專做平民生意,價錢親民,而二層則是貴族區,賣的多是絲綢錦緞,價格也很高,生意極好。

    寶珠在店裏夥計的簇擁下從布莊裏出來,馬車就停在布莊門口等着,她指揮着夥計把成堆的布匹擡上馬車。

    “姑娘下次再買布可記得我們成記。”夥計高興的對寶珠說道。

    “嗯。”寶珠點點頭應道,閃身鑽進車內,馬車在夥計殷勤的恭送下緩緩駛離成記。

    陳娘子一面打量着車內成堆的布匹一面朝寶珠笑道。

    “表小姐買布作甚,難不成要自己做衣服不成?”她笑着問道。

    寶珠看了眼手裏的單子,先是掀開簾子跟車伕說了聲去聚寶軒,這纔回轉身對陳娘子一笑。

    “可不是要自己裁衣呢,表小姐說了,時下的衣服她穿不慣,繁瑣的很。”她語氣親暱的說道。

    寶珠雖然跟了蘇芸,可她卻是王家的老人,陳氏的陪嫁丫鬟,極得陳氏信任,與陳氏跟前的管家娘子也是自幼的交情,在陳氏孃家的時候便在一起伺候,只陳娘子前些年由陳氏做主,配了老爺跟前的管事,現如今管着大廚房,那可是油水極大的差事,可見陳娘子在陳氏心中的地位。

    “表小姐還有這手藝?”陳娘子不由愣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表小姐那寡淡的模樣出現在腦中,高高在上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似得,就連表情也沒有多餘的一個。

    陳娘子覺得,表小姐這種人就該是端在神壇上叫人頂禮膜拜,高高仰望的,她實在想象不出表小姐拿繡花針坐在油燈下一針一線縫縫補補的場面。

    陳氏搖搖頭,這畫面太驚悚了。

    “不知道,不過表小姐既然說了,大概是會的吧,反正主子怎麼吩咐咱們怎麼做唄,問那麼多作甚,況且表小姐的性子,也容不得我多問。”寶珠果斷的搖搖頭,表示她也不太清楚。

    陳娘子聽了最後一句話才歇了繼續追問的心思。

    表小姐倔起來,連夫人都勸不住,那是說一不二的,她可還記得表小姐面無表情堅持出門的模樣,那可真是……豪爽啊,誰說什麼都不頂用,說要出門便出門,誰都攔不住。

    說話間,馬車便到了聚寶軒,車伕在外頭叫了一聲‘到了’,寶珠便跟陳娘子不再多聊,率先跳下了車,陳娘子緊隨其後。

    她心道,寶珠跟了表小姐才幾天,這性子怎的也有些冷淡了,果然是跟什麼人習什麼人。

    “是蘇小姐身邊的丫頭嗎?”

    兩人正要進門,一旁傳來一聲不確定的男聲。

    寶珠和陳娘子齊齊轉頭朝那聲音的源頭看過去。

    好一個英俊的貴公子,溫潤如玉,只單單的站在那裏,那通身的氣派一瞧便不是凡人。

    就在陳娘子愣神的空檔,寶珠臉色一邊,忙急急的迎上去,躬身便拜。

    “六……爺。”脫口而出的六殿下愣是在葉寒熙的眼神中轉了個彎,回答道,“奴婢是蘇小姐身邊丫頭,寶珠。”

    “怎麼,今兒就你一個人,你們小姐沒出來?”葉寒熙溫和的笑着問道。

    “沒有,小姐叫奴婢出來買些東西,不是緊要的物件,奴婢便一個人出來了。”寶珠低眉順眼的垂着頭,語氣不自覺的透漏出緊張的恭敬,隱隱有些惶恐不安在其中。

    陳娘子自是感覺到了,眼神疑惑的在寶珠和男子之間打量。

    這男子是誰,怎的叫寶珠這般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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