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水龍罵罵咧咧的向前走去，隨腳踢倒了一具人偶。“這什麼鬼地方。到底有沒有人啊？！”
“鐺～～～啷～～”一陣易拉罐掉落在地的清晰聲音從背後傳來。
水龍頭皮一緊。
任誰在幾個時沒有看到一個人的安靜街道，突然聽見奇怪的聲音都會受到驚嚇。
“誰？是誰在那？”水龍猛地回頭低喝。
便利店裏除了幾個一模一樣的人偶模特，什麼都沒有。
水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後，便利店乾淨而整潔，自己剛坐的地方也乾乾淨淨。
別說易拉罐了，就連一個紙屑都看不到。
“嘶～可能是幻覺。聽說人精神緊張的時候會產生幻聽的。”水龍安慰了一下自己，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
轉回頭，水龍眼睛一咪。
“前面有人！”
水龍對自己的視力有絕對的自信，前方路口轉角有人影閃過！
“踏馬地！我倒要看看誰在搞鬼！放這麼多一樣的人偶嚇唬人。”
水龍追了上去，推倒了一個又一個擋路的人偶，拐過一個彎，又是一條站滿人偶模特的街——沒有一個人。
“草！”
水龍靠着一側的商店行走，向着黑乎乎的商店內搜尋，然而走了半條街還是一無所獲。
“到底什麼情況？明明看見有人的？”煩躁而無力的感覺從心底絲絲的外泄。
幾個時的無人街道之旅，加上滿滿的相同人偶模特，閃過的人影，詭異的氛圍徹底擊碎的水龍的理智。
“草～～”水龍歇斯底里的叫罵着，精神的壓力彷彿巨石壓在胸口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感覺自己要發狂了！無窮的破壞慾望瞬時充滿了大腦。
“碰～嘩啦啦～”水龍提起路邊的垃圾桶砸碎了商店的玻璃，衝進裏面把盛裝的模特被砸的東倒西歪，有個模特的腦袋掉落下來，面朝水龍，嘴角的弧度完美而精緻。
“啊！！”水龍感覺自己受到了無盡的嘲諷，抄起手邊的垃圾桶瘋狂地拍擊着這幾個模特。
“哈～呵～”
幾分鐘的歇斯底里耗盡了水龍所有的精力。他無力的跪坐在破碎一地的人體模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嗚～唔～”水龍放下了手中變形的垃圾桶，用被垃圾桶劃破的雙手捂住了臉，無助而壓抑的哭聲從指縫中溜出。
“嗡～嗡～”一陣吵鬧傳來。
水龍用手被擦了擦滿臉的淚痕和血污，迷茫的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櫥窗外面，不知何時黑壓壓堵了一大片人影。
水龍仔細辨認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氣——那全是盛裝的模特人偶，長的一模一樣，臉上的弧度完美而精緻。
“嗡～嗡～”
整個街區都開始傳來嗡嗡噪聲，水龍感覺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向着自己壓來，緊張和壓抑瘋狂地擠壓着心臟。水龍感覺腦子發脹，太陽穴突突的發疼，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腦袋裏鑽出來了，他痛苦的抱着頭，彎下了腰半趴在破碎的人偶堆裏。
“咔～咔～”
那張臉！！
水龍瞪大了眼，他清晰地記得那兩撇黑黑的捲曲鬍子！
“那是我畫的！”
當時他就是從這個模特身上扒了這套衣服。
“嘶～”水龍瞬間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模特的假臉在眼前不斷放大，詭異表情似乎也開始生動起來。
“這是我的衣服。”
“我很喜歡我的衣服。”
“現在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呢？”
嗡～嗡～咔～咔～
櫥窗外一雙雙手腳，一個個腦袋努力的想要從破洞涌進來。
“痛～爲什麼推倒我！”人偶們呼喊着。“我的胳膊！我的腿！”
水龍想站起來，可是眼前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精神能承受的極限，腿一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刺破了褲子，扎破臀部。
腦袋已經麻木的水龍沒有感到一絲痛意，雙手撐地向後挪動，努力想要儘量遠離那羣可怖的東西。
可是努力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很快水龍就被一羣人偶逼到牆角，地上兩條血印和一些血掌紋證明了水龍的無助。
“哈～啊～”水龍的腦袋碰在了牆上，他擡着頭直愣愣地看着這羣人偶圍成一圈俯視着自己，所有的知覺彷彿都被不知名的存在抽走。
嘣～一聲虛幻卻真實存在的響聲出現在水龍的腦海，他那充血紅通的眼睛再一次有了光彩——那是瘋狂之光！！
“哇～啊～”水龍發出一聲巨吼。“你們都踏馬去死！”
水龍一把抱住鬍鬚人偶的腿，用力一推，猛地向前撲去。一陣霹靂啪啦，人偶倒了一片，還有幾個碎了一地。水龍隨手拿起地上掉落的一根大腿，敲向地上準備爬起來的人偶。
嘣～嘣～一陣陣破碎的聲音從商店櫥窗裏傳出。
“哈哈哈～哈哈哈～”
水龍狀若瘋狂地大笑着：“都是紙老虎，不堪一擊，嚇不到我的！”
嗡～商店櫥窗外的人偶越聚越多，水龍眼睛越發的通紅，發出興奮而嗜血的光芒。
破碎的假腿被丟在地上，水龍扭頭找了一圈，從收銀臺後面拽出一把木椅，猛地砸在地上，踩住椅子，用力掰了一根椅子腿下來。
水龍吐了口唾沫，一覺踹碎了櫥窗剩下的玻璃，猛地衝進人偶羣裏。
不知過了多久，揮舞了多久，木棍已經打斷，手臂已經失去知覺。眼前還是層層疊疊的人偶，每一張假臉的嘴角都掛着微妙的弧度——完美而精緻。水龍的眼神又開始渙散了，一股子底氣爆發徹底透支了他的精力，現在完全是詭異的場面讓他連暈過去都不敢。
“你把我的衣服弄破了！”
水龍呆呆的回頭，兩撇鬍子站在他身後，本應該倒地破碎的人偶也都一個個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屬於自己的碎片按在身上。
看着自己握在手上的木頭斷茬，水龍絕望的嚎叫了起來，不辨方向的像鬍子人偶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