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說話聲也多半都是竊竊私語。
我的耳朵一向很靈敏,再加上這些竊竊私語的人聲音並不算小,所以我也基本上都能聽的真切。
這些人多半都是在談論我...
“他怎麼來了。”
“我還以爲他今天不能來呢...”
“心理素質倒是不錯。”
“可惜啊,心理素質不錯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要倒黴。”
“哈哈,你看他那樣,憔悴的哎,可不是那會兒意氣風發的模樣嘍...”
這些幸災樂禍的語氣如同蒼蠅一般在我的耳畔打轉,聽的我心中不禁冷笑連連。
“阿葉,咱們走,不吃了!”
劉飛氣哼哼的拉着我,轉身就要走。
“哎。”我一把將他拉了回來,笑眯眯的說:“沒事,劉哥,別因爲不相干的人影響了自己的心情,咱們該幹嘛幹嘛。”
……
清粥小菜,一疊腐乳,幾個包子。
我跟劉飛的早餐很是簡單,我卻喫的津津有味。
沒有什麼比宿醉之後的一碗白粥更暖胃的了。
食堂的包子也不錯,豬肉白菜餡,大廚雖然算不上用心,但這調餡的本事還可以,不鹹不淡,口味始終,白菜應該也還新鮮,肉湯混着麪粉,一口咬下肉香四溢。
我在這邊一口粥一口包子,時不時的再夾一筷子腐乳喫的香甜,可劉飛卻在那邊抿着嘴不說話。
“喫啊,飛哥,光看我幹嘛?”
我看着劉飛,微笑着問。
劉飛坐在我對面,眼神陰沉,時不時的還往周圍掃上兩眼。
一聽我的話,他登時急赤白臉的說:“不是...阿葉,你竟然還喫得下去?你聽聽她們說你的那些話,真的,我要是你,現在恨不得上去把她們嘴都給縫上,你還能在這兒安生的喫包子,我真是佩服你...”
食堂那些人並沒有因爲我們坐下而停止談論,相反,她們的聲音反而更大了些,而言辭也越發的不堪入耳。
我微微搖了搖頭,人啊...就是如此,尤其是這些人,她們大半都已經在這裏混了半輩子,捧高踩底已經稱爲刻入她們骨子裏的習慣。
如果不會這個,她們也沒辦法在監獄這個地方爬起來。
就算有些人做的不是那麼露骨,沒有說出口,可在她們的眼神裏面,也已經暴露無遺。
“飛哥,不用生氣,靜觀其變吧...畢竟,咱們現在做什麼...其實都沒什麼用,對吧?”
劉飛突地怔住,半晌後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雙手無力的攤在腿上。
他擡起眼,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目光看着我,說:“阿葉,真的...勸你一句,如果你有門路的話,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這裏面的人,一大半都已經心理變態了,這個地方真他媽有魔力,好好的人,待的時間長了,全他媽變成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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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也深邃了下來,我彷彿呢喃一般的說:“外面又何嘗不是一樣,如果你心裏面有鬼,那麼你無論到哪裏,最後都會變成鬼...”
我擺擺手,將劉飛的話打斷,接着我夾了個包子到劉飛的面前,笑着說:“喫包子吧,飛哥,有些事情...咱們慢慢說...”
“哎...”劉飛最終長嘆一口氣,拿起包子賭氣似的咬了一大口。
……
從食堂出來,劉飛還是悶悶不樂,他好像被剛纔的事情觸動了什麼心事,滿臉的憂思。
“咱們去林沫那裏坐坐吧,她昨天晚上也喝了不少,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我看着劉飛提議。
“嗯,去吧。”劉飛隨口應承。
我們兩人進了行政樓,接着直奔林沫的辦公室。
她現在還在那個集體的大屋子,可是這個時間段,她那屋裏一般也只有她自己。
果不其然,當我們推門進去後,就只有林沫一個,守在電腦前面打哈欠。
“困了就睡會兒嘛,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事兒。”
我笑吟吟的在林沫身後說。
“呀!”林沫立刻回頭,驚喜的看着我們說:“師兄...飛哥,你們怎麼來了!快坐,我給你們泡茶去。”
“得了得了。”我連忙制止她:“剛纔喝了一肚子皺,茶是實在喝不動了...你怎麼樣,昨天晚上休息的還好吧。”
“我睡的挺好的啊。”林沫臉色欣喜,笑容明媚燦爛。
看到她花一般的笑容,我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起來,就連天上鉛灰色的陰雲,都彷彿淡了幾分。
林沫這時將眼神轉向了劉飛,當看到劉飛的表情時,她不由怔了怔,小心翼翼的問:“飛哥,你...怎麼了?不舒服麼?”
“哎...”劉飛擡起頭,突地又嘆了口氣,他語重心長的說:“沫沫,你幫我勸勸蘇葉吧,讓他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地方...真的不適合他!”
“你好好複習複習,再考一次別的公務員算了,反正咱們這裏也沒什麼入職協議...要不然,你就直接去送點禮,我知道...你在外面有自己的生意,估計也賺了不少,你拿出點來,打點打點上面那些腦滿腸肥的傢伙們,估計馬上就能走了,千萬別在這地方再混下去了,我怕再待上幾年,你也變得跟我一樣...那就徹底廢了!”
聽到劉飛突如其來的長篇大論,林沫也有點發愣,她不解的問:“飛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
“別提了,你是沒聽見剛纔那幫人是怎麼說蘇葉的!要是你聽見,估計都得氣炸嘍!”
劉飛憤憤不平的大聲說。
正當林沫好奇的向劉飛發問的時候,門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
“哈哈,蘇科長...你怎麼躲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