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而狐疑的望着我,彷彿我是在某個長滿青苔的地下室裏山寨出來的冒牌貨一樣。
我不知道艾米心裏在想什麼,只好用同樣迷惑的眼神回望她。
說起來,一別十八個月,雖然以我這個哥哥的角度來評價並不合適,但是艾米出落得更加甜美動人了。
那毫無瑕疵、jing致得猶如天堂造物的臉,不要說是碧藍se攝人心魄的雙眸,以及小巧而微翹的鼻子,或者其下的一點朱脣,哪怕僅僅是臉側到下巴的絕妙弧度,也會讓有幸一睹芳容的人魂牽夢繞,難以入眠。
她今年也應該有14歲了,和昏迷之前的我一樣。
相比於12歲的時候,搖擺在她耳邊的雙馬尾略短了一些,不過仍舊是用紅se的糖果發繩捆住,閃閃發光的金髮被捆紮起來之後所產生的自然扭曲,讓艾米的雙馬尾一如既往地躍動着讓人心醉的萌力。
很久以前就有古希臘哲學家說過:“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就連什麼都不穿也好看,至於不好看的人……”
據說這句含有樸素唯物主義觀點的話還沒能說完,哲學家就被站在他身邊的那些不好看的人給打死了,不過這句話倒是流傳了下來,正好適用在艾米身上。
今天的艾米,隨隨便便的穿了一件小吊帶襯衫,在外面配上了短馬甲,下身則是牛仔短褲和小涼鞋,一打眼瞅上去,裝扮是夏ri街頭非常常見的那種,只是無論她穿着什麼衣服,都會透出無以倫比的高貴氣質,就如同墮入凡間的天使一樣讓人無法忽視。
不過這位天使的脾氣向來不好,她和我面對面的對視了一分鐘之後,突然對坐在牀邊餵我喝粥的小芹喊道:“你走開,我要和男僕單獨說話。”
小芹還沒來得及反駁,我先抗議道:“事到如今你的身份根本不是什麼祕密了,你至少應該叫我哥哥吧。”
“我不叫。”艾米以那種鬧彆扭的語氣說道,“我沒有你這麼弱小的哥哥,竟然說昏迷就昏迷,植物人了18個月零23天才醒過來,你怎麼不乾脆死掉啊。”
雖然說出了這樣過分的話,但是到了“你怎麼不乾脆死掉”那裏,聲音卻帶上了哭腔,眼睛也開始發紅了。
“別生氣了。”我笑道,“你走近一點,我就摸摸你的頭。”
說着就伸手過去。
“誰要你摸頭啊。”艾米尖嘴小獸地躲了過去,“小孩子才喜歡被人摸頭呢,我已經長大了,完全是大人了。”
一邊說一邊極力挺直身板。
也別說,個子雖然還比小芹差一些,但是胸前的起伏已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看得我一陣罪惡感襲上心頭。
“艾米,你別鬧了。”小芹在一旁勸說道,“老老實實地叫葉麟同學一聲哥哥,讓他高興高興吧。”
艾米立即把嘴嘟了起來,將明顯帶着敵意的目光she向小芹,“本小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用不着你管,而且哥哥什麼的,你不是也可以叫嗎。”
“別、別開玩笑了。”小芹單手捧着自己的臉裝傻道,“我怎麼能那麼稱呼葉麟同學呢……”
“你怎麼不能,。”艾米大聲道,“你媽媽和男僕的爸爸結婚了,你的年紀又比男僕小,所以你理所當然地應該管男僕叫哥哥啊。”
“其實我倒不介意的。”我插嘴道,“如果你肯叫我一聲哥哥,我一樣會很開心的。”
“怎、怎麼這樣。”小芹把十根手指插進頭髮裏面,顯出大難臨頭的表情。
“哈哈哈哈。”見到小芹的窘態,艾米指着小芹大笑起來。
“活該,還記得你以前是怎麼嘲笑我是葉麟的妹妹的嗎,當時你有多狂妄,多得意,還說什麼我作爲妹妹連跟你當情敵的資格都沒有……現在怎麼樣,受到上帝懲罰了吧。”
剛剛還說自己已經完全長成大人的艾米,向小芹吐出舌頭並且扮鬼臉,來表達自己的愉悅。
“義妹和實妹,怎麼混爲一談……”
小芹盡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說道。
“反正都是妹妹,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哈哈哈哈,這回你跟我在一個起跑線上了吧。”
“胡說,我才沒有跟你在一個起跑線上。”
“誒,難不成你覺得自己的起跑線比我還要落後嗎。”艾米舉起一根手指在脣邊,假裝糊塗道,“倒真是有這種可能啊,在男僕眼裏,實妹的地位肯定是比義妹高吧,你雖然也掛上了妹妹的頭銜,但頂多就是一個二等公民罷了……”
“氣死我了,你給我過來。”氣壞了的小芹向艾米撲過去,作勢要掐住艾米的脖子,艾米則開始繞着病牀逃跑,終於在繞了兩圈之後撲到了我的懷裏,並且嗲聲道:“哥哥,女僕芹她瘋了,快來救我啊。”
艾米依偎在我的懷裏之後,靜靜地把耳朵貼上我的胸膛,好像在聽我的心跳聲,而我穩定的心跳似乎能讓她感到心安。
看見了這溫馨的一幕,小芹停止了對艾米的追擊,側立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
“我出去一會吧。”小芹最後說,“你們兄妹相見總有一些想說的話,我就不在這裏礙事了。”
“切,你早該出去了。”艾米閉着眼睛聽我心跳的同時,對着小芹吐了吐舌頭。
然而小芹開門即將走出去的時候,艾米又將眼睛睜開,從後面叫住了小芹:
“喂,那個……你非要一個人護理男僕,我原本還不太放心,現在男僕醒過來了,姑且算是有你一份功勞的,我記下來了,未來會給你賞賜的。”
似乎是在小芹道謝,可是語氣聽起來又挺彆扭。
聽出了艾米想要道謝又不好意思直說,小芹在門前停步,微笑着搖了搖頭:“賞賜什麼的完全沒必要,我已經得到了價值最高的賞賜了,,我出去了,你們兄妹倆好好說說話吧。”
小芹出門以後,艾米繼續在我懷裏聽了半天心跳,纔開口說第一句話:“你不想報復一下咱們的媽媽嗎。”
“誒。”
艾米從下方向上望着我,藍眼睛裏閃爍着復仇的火焰。
“你之所以昏睡這麼久,那個跟天網幼體一樣的‘因果計算程序’雖然要負主要責任,但是咱們的媽媽也是幫兇啊,她一點都沒打算把你喚醒,只顧着趁機抽你的血液拿去當實驗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