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泰陽發了瘋在公司的宿舍裏翻箱倒櫃。.1kanshu她一會兒在屋子裏打轉,一會兒坐在椅子上沉思。
儘管她將每個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張堯的身份證。事情很嚴重,後果很可怕。
上午她正靠在前臺和同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外面天氣熱,4s店裏的空調開得很低,吹得她裙下的雙腿時不時地打顫。
她將裙子往下拉了拉,然後才枕着手,低聲嘆氣:“我這個月的業績糟糕透了,下個月估計要上街賣藝了。”
前臺的同事,見她垂頭喪氣,笑道:“你好意思說,月初不是還和男朋友去了日本旅遊,現在你叫窮,都沒人會信。”
“打住。”泰陽將頭擡起來,眼神特別的認真,糾正她,“那是前男友。”
站在她身邊的小陳,本來還在漫不經心地看着自己剛做的指甲,聽了泰陽的話,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又換了?”
“什麼叫又換了?”
泰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趴在手上的身子又彎了彎,“我們只是分手,分手。”
她說着,頭轉向一邊,只一會兒,一雙眼睛便直了。
張堯一身便服走進來,恰似不經意地看見了她,想了想,大概是將她記起來,對着她笑了一下。
這一笑,頗有點衆裏尋他千百度的感覺。泰陽整顆心都酥了,雙腳都快站不穩了,臉上扯出來了笑容也難以自控。
她在張堯轉身走向那擺放的車子時,她趕緊直起身子,拉着小陳說:“看看我,頭髮亂嗎?妝容怎麼樣?沒花吧?”
小陳納悶地看着她,然後也確實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圈,“沒有,狀態特別好。”
“那就好。”泰陽滿意地鬆開她,然後捏着自己上衣的衣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朝着張堯的方向走過去。
小陳看着頭也不回一直往前走的泰陽,然後對前臺的同事說:“她怎麼了?突然打了雞血似得。”
前臺同事也點點頭,“很有問題。”
泰陽站在張堯的後面,黑色的襯衫將他的好身材淋漓盡致地勾勒出來,沒有一點多餘的肉,讓人忍不住要伸出手上前摸一摸。
他正在耐心地聽着身旁銷售顧問的介紹,視線輕輕地落在面前的車子上,沒有說任何話,偶爾會點點頭回應一下。
“先生,你可以考慮一下。”
等同事說到這裏時,泰陽忍不住伸手將他拉向自己,低聲問道:“這是我一個朋友,拜託把他交給我。”
看她真誠地哀求自己,男同事也不好拒絕,點點頭,然後向着其他客戶走去。
“不好意思,我問下,這輛車子……”張堯回過頭,剛纔還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代替他的竟然是故作鎮定的泰陽。
他望着她,將插在口袋裏的手拿了出來,嘴角禮貌地揚起一個笑容,“你在這裏上班嗎?”
“嗯。”泰陽心裏緊張起來,連點了兩次頭,然後指着還能看見的同事,“我同事有事,所以我來爲你服務。”
“是嗎?”
張堯挑了挑眉,神態輕鬆,“那是我的榮幸。”
“張警官,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隨便找了一個稱呼,然後往前走了幾步,指着他面前擺放的車子,“你想買什麼樣的車呢?”
張堯是一個很直爽的人,只簡單地問了她幾個問題,便把車子訂了下來。一輛白色polo,很平民,等和泰陽辦完手續後,便直接將身份證交給了她,拜託她負責後續事項。
泰陽在接過他的身份證時,兩隻眼睛一刻也不離開身份證上的照片,她是第一次見到,竟然有相片和本人一樣帥的男人。
當即,默默地嚥了一下口水。
喉間滾動的那一下,恰好被低下頭的張堯看到了。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愛,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
是帶着笑聲的微笑,泰陽一怔,擡起頭對上他的眼,臉隨即紅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好。
張堯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眸光微微一轉,然後抿着脣叫她:“泰陽。”
“嗯?”她擡起頭來,那一雙盯着自己的眼睛,清亮透明,令她想起一件事來,自己好像一直沒有告訴他,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叫什麼?”
她心裏有點驚,更多的是喜悅。這種感覺,她曾經無數次在徐昌寧那裏,出現過。有點久違了,而且有點酸酸的。她並不否認,自己對張堯有好感,雖然這種好感一開始就建立在他英俊的外貌上。憑藉着這股好感,她心裏是想接近他的,不爲別的,純粹是男女之間那點不言而喻的小衝動。
反正,未來的生活裏,除了徐昌寧,誰都很有可能和她走到一起。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不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她愣了一下,大腦和心臟都抽了一下,零星的記憶忽然一閃而過,她彷彿看見了穿着一身校服的徐昌寧,從遠處朝着她跑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前看着她的學生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說:“泰陽,你這個名字好有趣,天上的太陽。”
心底疼疼的,像是被人拿針紮了一般,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張堯也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只是隨便說了一句話,卻見泰陽一臉的蒼白,她緊緊地咬着下脣,眼眶都開始泛紅。一時間慌了手腳,“那個,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啊?”泰陽這纔回過神來,見他正看着自己,於是搖搖頭,“沒有,不好意思,我剛走神了。”
“嗯。”張堯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臉上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情不自禁地伸起手,點了一下她嘴角的梨渦。
動作剛做完,兩個人同時都懵了。泰陽傻愣愣地任憑張堯的手指停在自己的梨渦上,沒有一點要躲開的意思。
而張堯,則是望着泰陽的眼睛,忘了收回自己的手。因爲在手指觸碰到她的臉時,他就已經被自己的行爲嚇了一跳,後悔已經來不及。
就在兩人陷入尷尬的境界時,恰好有同事在找泰陽,從遠處傳來的呼喊讓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泰陽……”
張堯趕緊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然後側轉過身。
泰陽低頭用手拔了拔頭髮,然後將臉上的表情整理好,一本正經地問道:“張警官,你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得過去那邊了。”
她指着那位叫她的同事,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張堯。
張堯還在心裏懊悔自己剛纔的衝動,聽她這麼說,默默地呼了一口氣,“沒了,那麻煩你了。”
“沒事,你記得過來提車。”泰陽擺了擺手,儘量保持端莊的微笑。
“好。”張堯輕聲應道,然後徑直離開了4s店。
泰陽站在原地,目光隨着張堯的離去而漸漸遠去。直到看不見人以後,才吐着舌頭,傻傻地笑了起來。
直到下班回到宿舍,她手裏都緊緊地拿着張堯的身份證,彷彿看不夠似得,一會兒又拿起來看,然後嘖嘖出聲,“這世上竟然有長得這麼帥的男人。”
然後感嘆完之後,又想起了那個男人用手戳着自己的梨渦,小心臟瞬間粉紅爆棚。
可是,這樣美好的感覺,並沒有能夠維持多久。
就比如現在,泰陽雙手的袖子卷得高高的,頭髮全都紮了起來,屋子裏所有的擺設全都變了位置,地板上還到處擺放着各種她從櫃子裏和包包裏掏出來的小物件。
一臉的焦急,額頭上還不停地冒着虛汗。整個人跪在地上,小巧的臉緊緊地挨着地面,手裏拿着手電筒,一雙眼睛使勁地往牀上張望。
“張堯,你到底去哪了?”
“張堯,你快出來吧,別跟我玩躲貓貓了。”
“張堯,你要是不出來,我可就慘了。”
她一邊碎碎念着,一邊喫力地往牀底下擠,有種要把自己塞進牀下的感覺。可是,手電筒能夠照射的地方,她都看了一遍,並沒有張堯的身份證。
倒是發現了許多之前一直沒找到的物件,比如三把隨身攜帶的小梳子,一雙粉色的襪子,還有一件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去的白色t恤,更奇怪的是竟然還有一瓶防曬霜。
泰陽將牀底下所有能找到的物件都拿了出來,用紙巾簡單地擦拭過後,擺在自己的牀頭櫃上,然後繼續投身翻找身份證的重任中。
可惜,直到凌晨,她都沒有找到那張帥氣地,隨時都能泛着光亮的身份證。
最後,她自己都放棄了,坐在牀邊,流眼淚。真的,打心裏生出來的挫敗感,和對張堯的愧疚感,以及一股深深的自責,讓她有抽自己的衝動。
她獨自傷悲了一會兒,然後從地上摸了自己的手機,給諸溪打了過去,這時候,她急需要一個人來分享一下這份痛苦。
電話撥出去後,她無比地慶幸諸溪沒有關機,電話竟然打得通。
但是許多聲過去後,竟然沒人接電話。
泰陽看了一眼自動掛斷的手機,然後又撥了出去,這一次,在響了兩聲後,電話竟然通了。
“諸溪,我今天犯了一件很蠢很不負責任的事。”
“咳。”電話那邊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咳,聲音聽起來不像是諸溪的,像是一個男人才會有的聲音。
泰陽詫異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沒有打錯電話呀,“諸溪?”
沉默了一會兒,一個男人的聲音確確實實響了起來,“泰陽,我是黎郢梵,諸溪的手機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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