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轉瞬即逝。
這三個月,蘇竹漪依然沒有突破金丹期,不過她覺得自己估計壓制不了多久了,總覺得頭頂上都有一層陰雲,好似雷劫隨時都快劈下來了。
她心中不安,想去問師父,結果被青河攔了路,不讓她打攪師父清修,於是她轉而問青河:“我記得以前修士自己不衝擊境界的話,不會有雷劫對吧。爲何總覺得最近頭頂上陰雲密佈的。”
青河:“最近是陰天。誰頭上都是陰雲密佈的。”
蘇竹漪還欲再說什麼,就聽青河道:“明日大家一起下山,前往雲霄宗。”
蘇竹漪立刻閉了嘴。
這三個月,她其實是無心修煉的,因爲她迫切的想知道,那個秦江瀾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不是她心頭的那個人,如果是,他有沒有前世的記憶。
她想知道答案,也算了卻心頭一個執念。本沒有那麼執着,卻因爲不知道答案,反而戀戀不忘。
次日,蘇竹漪出了房門,她沒有穿一身白,也沒穿古劍派弟子服,而是穿了那條她託人從外面買的紅裙,一襲紅裙曳地,驚心動魄,如天上雲霞,誤落了人間。
她頭髮也不似從前那般用一根木簪簡單束着,而是挽了髮髻,配了珠釵。十六歲的蘇竹漪面容還略顯青澀,但她眼波之中已經有了惑人的媚,那是介於清純也妖嬈之間的媚,隨着她一顰一笑而楚楚動人。
蘇竹漪對自己的相貌極有自信,出門見了師兄青河,還下意識地衝他嫣然一笑。
然後……
“師父雖然是落雪峯傳人,不受古劍派門規束縛,但她嚴於律己從不違規。”青河神情清冷,聲音裏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若是不換呢?”
“那你就別想看見秦江瀾。”說這話時,青河將秦江瀾那三個字都咬重了幾分。
蘇竹漪:“……”
媽的,晦氣!不得已,她只能回去換了弟子服,從天邊的火燒雲,變成了田裏的小白菜。穿了弟子服,頭上繁複的髮髻就顯得累贅了,她只能拆了頭髮挽了個道髻,以前別在頭上的石榴石花都給了小骷髏,蘇竹漪頭上就一點兒裝飾都沒了,她這些年也沒下過山,就找藏峯的人帶了件衣服和幾件首飾,現在都戴不了,只能清湯寡水的去見秦江瀾了。
她從來沒在他面前打扮得這麼素雅過。哪怕在雲霄宗的望天樹上,她說要穿什麼顏色什麼樣式的衣服,他都會滿足她。
所以那時候的她,愛穿的是那種薄紗,時不時露點兒香肩臂膀,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晃得那個清心寡慾的人哦,也最終化身爲狼。
此生再見,不知又是何種光景了呢。而這次下山,蘇竹漪心頭還藏着一個目的。
她想知道,因爲流光鏡,因爲她,這天下究竟改變了多少。
血羅門有沒有崛起,西北長寧村有沒有毀滅,這天下軌跡,是否還與前世一樣,又或者說,已經完全不同了。
這一切,都要她親自去確認,方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