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善 >48.048:蛇蠍心腸
    金丹期的雷劫威力並不算太誇張。賊老天雖然坑人,但實際也並非不給活路。它不會太離譜。

    天道自有規則,若它自身都打破了規則,又有什麼理由去幹涉道器,干涉蘇竹漪呢。

    這次的花宜寧跟她修爲境界一模一樣,都是隻差一點兒就能進階金丹的,在比武場上她們又離得近,會劈歪雖然會引人震驚,但也不是難以接受。歷史上也曾出現過劈歪的情況,通常旁人會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天道難容天打雷劈。

    蘇竹漪手中的替身草人碎裂,替她分擔了部分傷害,若是沒有這個替身草人,她這會兒怕是不死也殘。

    饒是如此,那神雷劈在身上也讓她渾身都疼,頭髮都好似燒焦了一樣。自從上次被劈了之後,蘇竹漪還想到了一個叫天罡五雷訣的修煉功法,不過這是個殘篇,她看到的時候只有前面一半,但她也沒管那麼多修煉了再說,如今被雷劈過後,她忍着疼將絲絲雷電吸收,並且在修煉的時候猛擡頭,從近在咫尺已經怔住了的花宜寧咧嘴一笑。

    通常情況下,金丹期的雷劫只劈一次。但上次古劍派那個劈歪了過後,緊接着又落了一道雷,於是蘇竹漪明白,這花宜寧還得被再劈一次,但她這會兒心神不定,剛剛那種要與天爭的氣勢散去,只剩下了一臉茫然。

    等蘇竹漪咧嘴一笑過後,花宜寧更覺心慌意亂。

    她覺得,荒謬,簡直荒謬!

    然片刻後,雷電再次落下,蘇竹漪藉着那閃電之光,將自己剛剛吸收的那一點閃電之力,化作天罡五雷訣,和着天上那道雷一齊落在了花宜寧身上……

    花宜寧沒有替身草人。

    天上神雷落下,她的本命飛劍比她反應還快,催動她施展劍訣與雷劫相抗,然而卻又另外一道雷電出其不意地落在了花宜寧身上。花宜寧沒有靈氣屏障,護體法寶平安扣也摘了,這雷電威力雖不大,卻讓她受傷了,且她氣息一滯,靈氣紊亂,刺出的那一劍都失了許多力道,被天上神雷劈中,她整個人踉蹌倒退數步倒在金蓮臺上,此前身上節節攀升的氣息逐漸減弱,體內的力氣好似都隨之而消散了一樣。

    “噗!”花宜寧噴出一口鮮血,蘇竹漪因爲離得近,鞋面上都染了血。

    她眼睛一眯,心頭冷笑。

    想廢我修爲,我讓你進階失敗,修爲倒退,好好養個十來年,以後再衝擊金丹吧,只怕失敗過後心性受挫,以後的雷劫更加難過。

    蘇竹漪用袖子擦了一下臉,隨後走到一動不動的花宜寧面前,在那修士宣佈結果的時候,嘴角含笑地提腳把躺在地上跟爛泥一樣的人踹下了金蓮臺。

    將一方打下擂臺纔算贏,那她把人踢下去也沒什麼不對。

    底下有人大吼:“你這人怎麼這樣?小小年紀如此蛇蠍心腸!”

    蘇竹漪厲聲道:“她能用高階靈劍的寒霜劍意廢我經脈,我踢一腳還算輕的。”她此時也渾身是傷,經脈裏都有寒氣亂竄,說出的話還有白霧,是以其他門派修爲高一些的都能看出些不妥,卻也不好多說什麼,一個是雲霄宗,一個是古劍派,隨便哪個他們都得罪不起,唯有沉默。

    也就在這時,將花宜寧扶起來的齊月驚呼出聲,“宜寧師妹,你的臉!”

    花宜寧此時修爲跌虛弱無比,喃喃道:“我臉怎麼了?”她沒靈氣了,索性直接將冬雪劍拿到眼前當鏡子照,待看到臉上好似被火燙了的紅疤,她慘叫一聲,眼淚瞬時涌了出來。因爲渾身都疼,忽略了臉上的疼痛,她體內沒靈氣,惡狠狠地問身邊的人要了一顆靈氣丹,隨後發現沒有絲毫作用,頓時指着蘇竹漪罵,“你,你往我臉上灑了什麼!”

    “抓住她,別讓她走!”眼看蘇竹漪轉身要走,齊月也尖聲叫道。

    雲霄宗的弟子立刻衝了過去,而古劍派的弟子自然不會讓自己門中小師妹被別人欺負了去,眼看兩邊要起衝突,那個金丹後期飛在空中的修士的聲音猶如一聲驚雷炸開,“放肆,雲霄宗豈能容你們聚衆鬧事!”

    隨後他威壓施加在了蘇竹漪身上,“宜寧臉上的傷勢有些古怪,比武臺上禁止用毒,你作何解釋?”

    蘇竹漪本身捱了雷劈,體內還有寒氣,受傷也不輕的,被那修爲威壓一壓,嘴角都溢出血絲。她嚶嚀一聲,艱難地扭轉頭,單薄的身子幾乎搖搖欲墜,柳眉微顰,冷笑一聲,倔強道:“原來雲霄宗就是這麼霸道,小輩比武臺上用靈劍廢人經脈,長輩不分青紅皁白就含血噴人,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宗!”

    “還敢狡辯!”雙方起爭執的時候,古劍派已經有弟子私底下通知了柳長老,那柳長老心急如焚地趕過來,遠遠傳音道:“你說她下毒,可有證據!而你那弟子用冬雪劍傷人卻是證據確鑿,她經脈裏寒氣流竄,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種時候,誰都會偏袒本門弟子,更何況,蘇竹漪還是洛櫻的徒弟,青河的師妹!

    “我已派人去請花長老過來查看,用沒用毒,用什麼毒稍後就見分曉,此時我只是將她暫且留下,有何不妥?”飛在半空的金丹後期修士冷哼一聲,反問道。

    然下一刻,他臉色一變,只覺得腳下輕舟一晃,嘩啦一聲斷成了兩截。而他腰間玉佩也啪的一聲裂了,驚得他出了一聲冷汗。好似天外飛來一劍,將他的輕舟斬斷,將他的靈氣屏障撕裂,將他腰間象徵雲霄宗身份的玉佩劈成兩截,使得他腿都在微微發顫。

    “誰?”他緩過神來,故作鎮定地大喝一聲。

    “我。”青河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也沒看蘇竹漪傷得如何,直接走到了花宜寧面前。

    花宜寧面前本來有很多雲霄宗弟子的。

    然青河氣勢太強,身上好似有冰霜覆蓋,他走過來的時候,好似冬日寒風颳了過來,讓他們實在忍不住紛紛退開一條路,於是,青河就在沒人阻攔的情況下走到了花宜寧跟前。

    旁邊攙着花宜寧的齊月手都在發抖,她想鬆手,奈何花宜寧半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花長老他們馬上就過來了,撐住,她給自己打氣道。

    “冬雪劍?”

    呵。

    一聲微不可聞的冷笑從青河口中發出,然他嘴脣都沒動一下,讓人覺得剛纔那微弱的笑聲好似錯覺。

    “你,你想幹什麼?”花宜寧虛弱無力,都沒力氣說話。齊月緊張得都結巴了,她眼睛往四處看,心中罵道:“人呢,雲霄宗的其他人呢。”

    也就在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宜寧!”

    花長老和雲霄宗另外幾個長老趕了過來,見到青河,花長老厲聲道:“青河,你想對我女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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