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就收了這麼個蠢徒弟。所以光長得好看還不行,還得聰明,不然就是個草包,是花瓶,落到修真界裏,沒人照顧的話只能給人當爐鼎。
她扯了扯嘴角,道:“慢點兒喫,別噎着。”
“嗯,謝謝師父。”師父沒生氣,她立刻笑了,眼睛完成了月牙兒,看着也挺討喜。
罷了罷了,懶得管她,收都收了,難不成還能逐出師門。蘇竹漪沒關窗戶,她返回了牀邊,又在秦江瀾身邊坐下了。
她不知道他還要多久纔會醒來。
她願意等。
春去秋來,窗臺上的紫玉蘭又變成了萬壽菊。
小骷髏說小叔叔現在年紀大了,擺上萬壽菊更吉祥。
秦江瀾一直沒醒,不過身上的氣息穩定多了,臉上的皺紋也少了。當時他修爲幾乎全失,靈氣也耗盡,人自然會老。如今體內有了靈氣,修爲也慢慢恢復,人也變得年輕多了,跟以前沒什麼區別,清雋出塵,宛若仙人。
可他依舊沒醒過來。
蘇竹漪在牀邊坐得煩了,這會兒正斜靠在窗臺上,她穿的依舊是最豔的紅,也沒穿鞋襪,腳支在對面的窗棱上,腳踝上還綁了串鈴鐺。
微微動腳,那鈴鐺就輕輕搖晃,放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這是清音鈴,配合靜心咒使用有安神的作用,蘇竹漪想給秦江瀾安神,又懶得自個兒在那搖鈴鐺唸咒語,就把鈴鐺綁在了腳上,只要她一動,那鈴鐺就會自動響起來。
至於咒語,她念不出那味道,還不如,唱唱小曲兒。
想當年秦江瀾日復一日地給她念咒,也真是難爲他了。
桌上的萬壽菊開得很豔,黃橙橙的十分顯眼。
蘇竹漪曲指一彈,指尖便射出一道劍氣,這是她新的劍招,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哪怕劍祖宗沒捏在手裏,也能隨時隨地地射出劍氣。
劍氣唰地一下刺過去,將萬壽菊給切了一朵下來,她手一擡虛空一抓,那萬壽菊就到她手裏了。
萬壽菊層層疊疊,花瓣多得數不清。
蘇竹漪將菊花捏在手裏把玩了一陣,扯了一朵花瓣往窗外一丟,“醒……”
金黃的花瓣落在雪地裏,被那片雪白刺得更加燦爛,熠熠生輝。它給白雪添了妝,也高貴了自己。
又丟了一瓣,被風一吹,落在了不遠處的雪地上。
“醒、不醒、還不醒……”
“醒、不醒、再不醒……”
好好的一朵萬壽菊被她拔成了禿頭,滿地的花瓣落在雪地裏,被風一吹,又飛起來,猶如金黃的小蝴蝶在風中翩翩起舞。
蘇竹漪一手撐了下巴,一手伸到窗外,她手腕翻轉,那些飛舞的花瓣又合攏起來,紛紛涌入她掌心,在她手心裏再次聚攏,赫然是朵萬壽菊。
她用靈氣裹着那朵萬壽菊飛到眼前,“花能再開,人呢,何時醒來?”
一轉頭,忽然見到牀上躺了那麼久的人坐了起來,她手一抖,那些靈氣聚攏的花瓣又簌簌落下,在她身前下了一場花瓣雨,落滿了衣衫裙襬。
豔麗的紅配上細碎的金黃,讓她變得嬌豔又高貴。
秦江瀾都看癡了。
夢中,她款款走來,收攏了天光,清脆的鈴音,在此刻也宛如勾魂曲一樣,讓人如癡如狂,入了魔障。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的心跳聲猶如密集的鼓點,那顆心,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一樣。
明明什麼都還沒做,便已撩撥得他失了方寸。
秦江瀾眼神一黯,心中默唸了清心咒,待再睜眼時,蘇竹漪已經坐到了他身邊。
“老神仙,你醒了?”
秦江瀾:“……”
他的下巴被蘇竹漪輕輕捏住,往上一擡,“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秦江瀾靜靜看着她。
“看了你這模樣,我便知道爲何那些凡人會說,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說完,她一撩裙襬,垮坐在了牀上,身子微微前傾,鬆開的領口便露出大片雪膚,連肚兜上的細繩也垂落出來,動作可謂是彪悍大膽。
雖然隔了一牀薄薄的被子,但她這姿勢,依舊是騎在秦江瀾身上。
“不如,跟我做鴛鴦怎麼樣?”明明恨不得打殺他一頓的,但現在他醒了,蘇竹漪覺得她應該在別的地方懲罰他。
先滿足自己,再教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