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外室重生記 >41.乍暖還寒
    她驚得魚兒似的一個打挺,伸手去按他覆在腰間的手,胸口起伏着,耳邊只是深重的相互交錯的呼吸聲,有他的,也有她的。

    言語都是破碎的。

    “不行……不行……”

    聲音一下下的拔高,一句急過一句,咬緊了牙關去推他的手,眼裏都沁出淚來,“你不要這樣……”

    猶是呼吸難穩,說不清的情難自抑,不知所措。

    這樣的她,這樣的她,他從心裏對她生出無限的憐憫與愛憐,念想卻也更甚,暫且按捺了,低頭輕蹭着她的鼻尖安撫,“好姑娘……”

    “好微微……”他嘴裏胡亂叫着,很快就忍不住了,但尋着那領口間裸在外面的小塊肌膚琢吻,一面壓着她一面輕輕的咬齧,“沒有不行,沒有……”

    驀地一個用力反手扣了她的手臂,順着衣襟一路探了進來。

    火熱的掌,溼涼的袖口,她激得一下一下的顫,痛苦裏帶着歡愉,掙扎的動作只如螳臂當車。

    不行,怎麼能行,她死死的咬住嘴脣,在他碾着脊背的每一寸骨頭撫過往前探時,終於一下咬在了他肩上。

    他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

    隔着衣裳也嚐到了血的味道,她惶惶然鬆了口。

    有多痛?他吸了口氣,張嘴咬住了她的脖頸,齧了齧,卻沒捨得下口,只是用力吮吻了兩下,而後擡起頭來,嘶啞着嗓音道:“你曉得痛麼?”

    她一時還是懵的,下意識的擡手去要看他的傷,伸到一半卻猛然驚覺,猛地收回了手。

    她究竟……她究竟是做了什麼!竟同他……竟企圖在他身上尋找慰藉,在他身上意亂情迷。

    但覺脊背處一陣一陣的發涼,一口氣鬱在胸口久久呼不出來。

    往後退,驀地就被他攔腰抱住,整個兒的圈到了懷裏,貼在耳畔低低的道:“聽話,不要動,也不要想。”

    她心裏一瞬,千辛萬苦建起的防線就這麼嘩啦啦塌了大半,像是就這麼被他扯住了,身體動不得,心也動不得,眼睜睜望着牀圍上映出的燭影,一閃一閃的跳動,不知過了多久,噼啪爆出一聲燭花,瞬息間寂滅了。

    房裏暗了大半。

    他試探着碰她——是試探的,先碰一碰頭髮,再碰一碰臉頰,吻啄在脣角,輕輕的壓抑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觸在心上。

    她渾身還是僵的,心卻化成了一灘水,咬牙覆住了他欲動的手。

    “我不碰你。”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畔,帶了一層密密的汗意,他是繃在弦上的,卻爲她停住了,大抵是爲她的一番情動。

    她亦是,繃扯得要斷,不能松,亦不忍放。

    他身上是溼的,緊貼着她後背,不多久就透了過來,熱熱的一股潮意。

    誰都不敢動,這一夜,遠比一晌貪歡來得更驚心動魄。

    許久纔等到三魂七魄都歸位。

    她輕輕的斂眼,試圖從他懷裏脫身,才一動就被他按住,重新握住了雙手,聲音裏泛着啞,“明微,我已爲你做了聖人。”

    她不曉得他爲何總是可以這樣溫柔繾綣,纏綿悱惻的透進了骨髓裏,叫她忍不住貪戀,忍不住追逐,差一點點就掉了下去,差一點點……

    她僵着沒動,也沒有說話,任由他在手心裏緩緩摩挲,勾勒出酥酥麻麻的癢,攪亂了滿腔的心緒。

    “跟着我。”

    她闔了眼,想起的卻是他執着皇后的手溫聲細語的一幕,只是無言的輕扯嘴角,片刻,低笑:“您同皇后好好的,不好麼?”

    他噎了一下,適才想起昨日不自覺的在她面前表現的對皇后親密了些,不想就被她記到了心裏,因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她是皇后。”

    約莫是生了慚愧,只勾住了她的手指,慢慢的磨纏,“我總不會再因她對你不好。”

    她心裏輕輕的嘆,他總是不懂的,也不必懂了,總歸她不會夾雜進去。想想這兩日的荒唐,真是最好不過的藉口。

    “陛下,您曉得,我呆不下去的。”

    慈寧宮裏那一鬧,在這宮裏,她不可能再有立足之地。他留她到現在,也只是在拖延。

    “你隨長姊去昭通,”他抱了抱她,話到嘴邊就抹去了一年,“最多兩年,朕必定接你回來。”

    他想也沒想的就說了出來,顯然已經是仔細考慮過的法子了,她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明明不久以前還在怨恨他逼她,現下卻只剩了滿滿的惆悵,遇上她,大抵也是他的劫難。

    就說好吧,出得宮門,山高水長,永無歸日。

    可她竟不願騙他了,以至於掙扎着,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那一個字。

    他沉迷於她,對此卻一向敏銳,因此很快就察覺到,慢慢鬆開了她,聲音冷得像冰,“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

    她沒說話,他坐了起來,靜了半晌,卻猛地將她翻轉過來,抵在牀上,強壓着滿腔的怒意扣住了她的下巴,“先前是爲那個孽種你不肯,你告訴我,現下又是爲什麼?爲那個混賬?爲他守着?”

    那樣無助的一夜,她是感念他的,因才躊躇着怎麼開口,聽到孽種兩字心裏卻狠狠的一刺,當下咬緊了牙,竟是冷笑:“是,我就是爲他守着。”

    “好,你好!”他輕輕點頭,但覺胸中燒了一團火。

    爲他守,他恨得咬牙切齒,下了狠心去撕她的衣裳,刺刺啦啦四分五裂,很快就只剩下褻衣,堪堪遮在身上,掩不住肩頸上的紅痕。

    而她沒掙也沒躲,抿着脣由着他發作。

    羞辱她麼?羞辱他自己罷了。他吐了口氣,但看了眼她,把衣裳往地上一丟,撩開帳子去了。

    正是要起的時候,一開門,陸滿福正弓腰站在門口要叫起,冷不丁下了一跳,忙跪地請安。

    孫耀安捧着彤史本子在旁小心的看,但見皇帝穿的還是昨天的一身衣裳,一身壓皺的褶子,再看那臉色,亦是一臉不得紓解的暗沉。

    他心裏頭唏噓,這是過了一夜,什麼也沒做過。

    厲害,這姑娘厲害。

    他不着痕跡往後退了退,沒敢討嫌,聲兒都沒出的悄悄跪了下去。

    皇帝繞開人羣往對面走,宮人瞧着眼色,斂聲屏氣的跟過去伺候他更衣洗漱,一早上大氣兒都沒敢出一口。

    前殿皇后那裏伺候的坤寧宮宮人也並不比他們好過多少,從昨晚知曉萬歲爺是在華滋堂裏過夜的時候就開始小心翼翼,一晚上都在打量皇后的臉色,唯恐一個不甚惹惱了她還罷,鬧出動靜惹惱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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