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外室重生記 >67 算盤暗打
    此爲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小於百分之五十者,請等待24h後觀看敏妃道:“這我可做不得主, 歷來焚香操琴,臨興賦詩, 才情愈高之人愈講究興之所至,若單單應你之請, 恐不盡如人意。.biquge”說着看向李明微, “這得問問李姑娘是否方便。”

    “瞧姐姐說的!”衛修儀顯然不願李明微託辭,忙拿話排解:“咱們又不是要考狀元,甭管方不方便,只要李姑娘拿出十之一二的本領來瞧瞧,咱們就心滿意足了。”又向李明微道:“李姑娘不會不便吧?”

    話到這裏,李明微再笨也能琢磨出點意思,何況她並不笨。衛修儀三人明擺着是爲試探而來,她倒不知她作爲李鴻慈的女兒,縱真的顏色稍好,又能威脅到她們哪裏。她心裏譏誚, 嘴上卻道:“小主吩咐, 自然便宜。”

    “如此甚好。”衛修儀顯然滿意, 笑向馨婉容等人道:“你們說說, 是作詩好呢還是看畫好?”

    馨婉容等人道都好, 溫淑儀卻道又要命題又要限韻的未免太過費時費力, 環顧一遭, 似是隨意一指牆角的古琴, 笑道:“恰敏妃姐姐這裏有琴,操琴一曲如何?”

    李明微點頭,衛修儀便鬧敏妃準備,敏妃遂吩咐收拾琴房。

    李明微自淨手焚香,隨後坐於琴案之後,撥絃試琴,略一沉思,手下已然起調。

    她彈的是《瀟湘水雲》,《醒心琴譜》有載:瀟湘水雲,爲南宋郭楚望所作。其曲取瀟湘之水欲連天,雲蔽九嶷,風雲變幻,影涵萬象之意,藉以舒志。斯曲者,有悠揚自得之趣,水光雲影之興;更有滿頭風雨,一蓑江面,扁舟五湖之志。

    敏妃是識曲的人,一聽之下已知她心志,相較之下,卻慨嘆於衛修儀等人的小人之心。

    而那輕音緩度,聲聲入耳,終將她心中雜念驅除,帶入了煙雲浩渺的九嶷山。連絲毫不通音律的馨婉容,也不由入了神,停下了把玩瓷杯的手。

    一同停住的還有方至延興門的御攆,皇帝從壽安宮向太皇太后回來,到這裏就忽然喊了停,御前隨侍陸滿福正躬身上前:“主子有何吩咐?”

    御座上的人伸手阻了他,眉目微凝,片刻方道:“聽聽,哪來的琴聲。”

    陸滿福側耳,清音縷縷,入耳倒還清晰,略一斟酌道:“似是……長春宮的方向。”

    長春宮在東北方,皇帝一揚下頜,示意尋着琴音走,卻在長春宮附近又叫了停。

    陸滿福不由道:“主子,眼瞅着到門前兒了,何不進去聽?”

    皇帝只道:“進不得。”

    陸滿福不解,但聽那琴聲已有低柔轉爲渾厚,層層遞進,有云水奔騰之勢。牆內傳出隱隱清冽的女聲,伴着琴聲吟道什麼“何堪小隱,尋個漁夫,絲綸結伴樂應殊”,“時世疑狐,那煙月模糊,喚醒陶朱,添來一個那酒伴詩徒”,聲氣飽滿,隱含豪邁之意,竟不是敏妃的聲音,不僅不是敏妃,也不是這後宮任何一人。

    那麼,當是新進隨寧格格入宮的那個女先生了。

    琴聲愈趨高亢,高低迴轉,跌宕起伏,忽疾音而下,雷霆殺伐。他偷眼去瞧御座上的主子,但見他凝眉側耳,顯然已被吸引其中。待那琴聲一個急轉直下,聲勢漸緩,復以低音輕奏,回折收尾,方纔緩緩回神,彷彿若有所失,略頓片刻,出聲吩咐:“走吧。”

    “主子想去哪兒?”陸滿福多問了一句,“可是還回養心殿?”

    皇帝略頓了頓:“去永壽宮,吩咐下去,今天的事兒,不許亂傳。”

    去永壽宮?不是長春宮?身爲皇帝近侍,一貫善於揣摩聖意的陳滿福恍惚以爲自己聽差了,覷一眼主子臉色,沒敢多言,忙吩咐起駕永壽宮。心裏嘀咕,這好容易聽了回琴,怎還聽到別人宮裏去了?他擺擺頭,只將話交代下去,疾言厲色的警告但有多舌者打死勿論。

    御駕浩浩蕩蕩的走了,誰也不知皇帝曾在長春宮後牆處逗留,只永壽宮的主人歡歡喜喜的出門接駕。

    那一廂衛修儀三個串門的也告了辭,李明微屈膝拜別,緩緩起身。

    不知敏妃幾時到了身後,悠悠道:“深宮中人,難免心思多轉幾道彎,累你了。”

    李明微退後一步,頷首致意。

    敏妃看她一眼,心下搖頭,她有示好之意與她剖白,她卻全然不與迴應,未免太過清高。不過她待人接物自有一套章程,因也不惱,一笑道:“忙活這半天了,去歇着吧。”

    李明微告辭,敏妃自用過晚膳,斜倚在美人靠上,一下一下撫着甲套發呆。

    近侍春苓遞上一杯熱茶,見敏妃接下摩挲着杯沿兒,便道:“娘娘憂心些什麼?”

    敏妃歪了歪身子,一手枕在頸後,玩笑似的道:“你說,倘若叫皇上見了她,會否瞧上她?”

    春苓搖搖頭,“天心難測,奴婢卻說不準,不過有一條,憑她如何才貌雙全,到底是罪臣李鴻慈的女兒,就這一點,恐就難入皇上的眼了。”

    敏妃道:“若除開她身世這一條呢?”

    春苓道:“李姑娘性情到底太過孤高,皇上也未必喜歡。像昔年回部進貢番邦公主,那樣的絕色,咱們聖上不是眼皮也沒眨一下麼。”

    敏妃淡笑搖頭:“可見你不知人,我只告訴你,皇上若見了她,一準兒,她就出不得宮門了。”

    “奴婢這就不解了。”

    敏妃笑笑,沒答言,春苓恍然有些領會,但覺稍冷,取了毯子給她搭上,試探着道:“娘娘是在憂心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敏妃忍俊,“這詞兒用的不好,她總不會是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人。不過你說的也沒錯,總歸我是擔心了。”她微微嘆了口氣。

    春苓道:“娘娘擔心什麼,縱皇上瞧上她,她一個罪臣之女也當不得一宮主位,既是咱們長春宮出來的,少不得要依附娘娘,於咱們總是無害。”

    敏妃道:“我先時也這樣想,只是……”她譏哂一笑,只覺那想法未免太過荒唐,因搖了搖頭,“是我多心了,萬事隨緣,咱們皇上可不是昏庸無度的人,何況還有個厲害主母,要鬧心,也是永壽宮去鬧吧。”

    此一樁按下不表,次日一早,敏妃請了李明微來,說了授業一事,議定了課程,下午便行開堂授課,頭一遭講書便叫李明微心力交瘁。

    怡寧格格乖巧聰慧,李明微教她從不費力,可三公主是個胡攪蠻纏的主兒,一時頭暈一時口渴,攪得人一句話要分三次說。

    李明微從沒遇見過這樣難纏的小孩子,兩天下來即頭昏腦脹。幸而第三天太后回宮,敏妃領了她去慈寧宮,她才得以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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