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說完了這一大通,踉踉蹌蹌地走到梅櫟靜身旁說道“小姐,我可憐的小姐。您爲了救下奴婢,還是被大小姐叫到了醉鬼樓來。
您走之前和奴婢說,大小姐已經和常來醉鬼樓的雲公子勾搭上了,您前兩天來醉鬼樓,不小心撞破了他們的好事,依大小姐以往的脾性,恐怕這次大小姐要栽贓嫁禍,借悠悠衆口來逼您自盡。
走之前和奴婢說可能這一次是咱們主僕倆最後一次見面,不顧奴婢阻攔,還是來了。我可憐的小姐,要不是奴婢拼死衝破大小姐安排阻攔的人手,恐怕奴婢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幸好,幸好…”
潘明明拿着帕子跟着抹起了眼淚“可憐見的,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與梅櫟清交好,從來不知道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若不是前兩天請她來治病,說不給她十兩金子她不治。爲了母親的病,我也只好忍了,誰知道給了她十兩黃金她隨便摸個脈說我母親沒病,讓她開個方子吧。立馬臉垮下來,就跟個死馬臉一樣,扭頭就跑,就好像我們潘家欠了她什麼似的。
這下倒好。今兒個趕巧了撞上這一幕,我方纔知道梅櫟清骨子裏面那麼騷,那麼狠,那麼毒。
幸虧上天有眼,讓我撞見了這一幕,要不然指不定梅櫟清以後藉着焦先生的名頭怎麼猖狂呢!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梅櫟桐最先醒過來“喲,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堆人圍着我們…雪丹,你不是上吊死了嗎?你怎麼會,會出現在這裏?我,我沒做夢吧?現在可是白天,你就不怕被太陽照到了,灰飛煙滅啊?”
雪丹叉着腰說道“我的好少爺,奴婢我可沒死呢!那些做壞事的人沒死,奴婢怎麼能死?晉王妃身邊的採青與奴婢一道被救出來了,現在她人在哪裏?誰知道大小姐在裏面做了些什麼名堂?
幸虧小姐看出來大小姐心狠手辣,恐怕奴婢有性命之憂,找個由頭把奴婢送走了,誰知道大小姐還不肯放過奴婢,連帶着小姐也…幸好奴婢來得及時。”
“雪丹你有什麼委屈,大可和祖母說,長姐難道還能越得過祖母去?”梅櫟桐說道“其次就是…本少爺沒大明白你說的是什麼。聽你的意思是,長姐故意綁走了你,害了採青,如今還要害發現了真相的三姐姐,是不是這樣?”
梅櫟靜還沒有醒來,只有雪丹自己一個人應付,雪丹在肚子裏來回倒騰了幾遍,覺得自己要表達的確實是梅櫟桐說的那個意思“回三少爺的話,正是。”
雅間外面人頭攢動,不管是不是來醉鬼樓喫飯的,都想往雅間裏面擠,巴不得看梅家的熱鬧。
梅櫟桐看了一眼門外,繼續問道“那本少爺就不明白了,長姐綁走你是爲什麼?什麼事情的真相值得長姐要不惜一切謀害長姐的親妹妹?
雪丹早有打算“大小姐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祕密,事關前一陣的火…”
“各位麻煩讓一下,都讓一下。”一個戴着斗笠的人來到了衆人前面“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你這個小姑娘來湊什麼熱鬧?你就那麼喜歡看不入流的事情啊?哈哈哈。”有些膽子大的,調戲起戴着斗笠的女子來。
那女子拿下斗笠,驚呆了在場所有人。不常來醉鬼樓的人不解,問起了旁人“那個俊俏的小姑娘是誰啊,怎麼大家都跟掉了魂兒似的?”
“你居然不知道!”回答的那人一副少見多怪的模樣“那人就是剛剛那個奴婢半句話不離的‘大小姐’!
你且瞧着吧,裏面肯定有事兒!多半是大小姐被人做了套,自己察覺了,反給人下了套。今天這場戲估計會很精彩!”
“潘小姐,咱們又見面了,您母親的病可好些了?”梅櫟清穿了一身近乎白色的齊胸襦裙,整個人看起來高潔不可侵犯。
潘明明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裏…”
“喲,這不是雪丹嗎?三妹妹不是說你‘畏罪自盡’了嗎?隔了那麼久。你怎麼出現在這兒,看起來還胖了一圈兒呢。”梅櫟清看起來親切地問候,每一句都敲打在雪丹話裏面的疑點上
“剛纔阿梓問你話,我聽到了末尾幾句,我就想問問你,我什麼時候綁了你,爲什麼綁了你,綁了你之後又做了什麼?
你方纔說得聲淚俱下的,就好像我欺負了你,讓你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今兒個不把話說清楚,我做人怕也做不了了。請雪丹你務必給小姐我這個面子。”
梅櫟清話說完了,眼睛盯着的卻是站在一旁看戲的潘明明。
“櫟清…梅大小姐。既然你要處理家務事兒,我就先走一步了,不留下來給你搗亂了。”潘明明立馬就想溜。
“潘小姐你等一等。”梅櫟清對潘明明說道“聽說你說櫟清收了你十兩金子卻不看病。我怎麼記不起來啊?
要不要我把金子還你,可別讓潘小姐你受委屈。你一受委屈了,潘夫人又得‘不吃藥’了,就算我開再好的方子也無濟於事。”
“不用,不用還金子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必計較那麼多的。”潘明明話裏透着十分心虛。
“好的,潘小姐的十兩金子,我就‘收下’了,潘小姐還需要我去看病的話,我梅櫟清隨時恭候。”梅櫟清說完扭頭不再看潘明明“潘小姐走好,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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