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奴走到柴房的白骨堆,從白骨堆最上面捧起來一個頭骨,看起來已經風化了有些年頭。冉奴用手掃去頭骨上的灰塵,一隻手架着那顆頭骨走到衆人身邊。
“冉奴奉主人之命把各位送上路,到了黃泉之下休怪冉奴,要怪就怪你們的命不好,撞到了冉奴手上。”
冉奴說道:“我們知道南焦焦先生跟着來了,所以放了些焦先生不會認識的東西在飯菜裏面,沒想到焦先生也笑納了。”
幾人捂着肚子,怒視着冉奴。他們越這樣看冉奴,冉奴笑得越開心:“你們是不是很不服氣啊冷月觀的人,南焦焦先生,大名鼎鼎的藍將軍全都湊一塊兒了。你們死在冉奴手上,也算是冉奴的榮幸。”
紫兒不樂意道:“憑什麼就殺我們,不殺樓上那位那位也是跟着我們來的”
“哦,那位先生主人吩咐我們小心伺候,連帶着那位昏睡的小姐一起送去別處,這麼說,紫門主滿意了嗎”冉奴好像什麼都清楚似的。
他們的人裏面出了內奸。不知那內奸是留在了大魏,還是跟着他們來了南疆。
風橋捂着肚子問道:“臨死之前也讓我們死個明白,到底你的主人是誰”
“冉奴的主人也是你們能過問的”冉奴將手指咬破,在頭骨上滴了幾滴血:“你們去見了閻王一切都明白了。”
“啊”梅櫟清痛苦地哀嚎着,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那樣子像極了爲了逃脫謝博翰讓她入宮的聖旨時,由梅家二老爺梅仲梁催動的蠱毒。
寶藍也跟着跑過來說道:“焦先生,小姐小姐她按不住沒辦法給小姐處置身上的蠱毒。”
“櫟清,櫟清”焦渥丹焦急地喊道:“你對櫟清做了什麼爲什麼她會如此痛苦”
“因爲冉奴手上的血與梅大小姐身上那個蠱蟲裏面都有一味藥,冉奴割破了手指,那蠱蟲也像見了鄉親父老,巴不得趕緊出來相見呢”
冉奴玩味地笑道:“好了,不說了,還是先送你們上路要緊,等到了那邊,你們一切都明白了。”
焦渥丹、紫兒和風橋一下子就明白了冉奴背後所謂的主子是誰,原來之前他們見到的那個後人,也是拈花教的主子。
那個人藏得如此之深,如果不是冉奴自己跳出來,他們還不知道呢。
焦渥丹皺緊了眉頭:“你是故意的,明明你可以用更好的方法,你卻”
“對,沒錯兒,冉奴就是看不上梅大小姐這樣吃裏扒外的東西。”冉奴一角踩在了焦渥丹的胸口上:“既然收了人家的東西,就要給人家好好辦事兒別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話說到這裏,大家也不用再演戲了,一個個爬了起來,焦渥丹,紫兒上樓去看梅櫟清的情況如何。藍將軍和她手下的人留了下來,以防冉奴他們再有什麼動作。
風橋趕在冉奴發動咒術之前,點了冉奴的穴:“既然你知道我們是冷月觀裏面來的,那也該好好打聽打聽冷月觀是幹什麼的。
風橋看着地下被冉奴解開的繩子說道:“冉奴你是這家小店功夫最高的,甚至遠超於一般人,但你居然會被者區區的草繩給綁住。你是看不起你自己的功夫,還是看不起我們這一切都再明顯不過了。”
“冉奴居然,居然敗在這裏”冉奴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那你們喫下那些飯菜怎麼會無事呢”
“好歹活了那麼大歲數,對自己身體比較瞭解,讓毒流得慢一些也是能做到的。”風橋淡淡地說道:“你家主子就是汝南公主吧她下一步讓你做什麼只是殺了我們”
冉奴垂下了眼睛,此時又有一種柔弱的美,如果是平常人看一眼,心腸都快斷了:“是,冉奴的主子是汝南公主。主子沒讓冉奴殺了各位,只是讓冉奴帶路,找到你們想要找的人。”
風橋揹着手站在冉奴身旁,諷刺道:“你的主子真是這麼交待的幫我們找人和殺我們差得太遠了吧”
“一切都是冉奴自作主張,與主子無關。”
冉奴的眼淚滴答滴答掉了下來,讓人忍不住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風橋依然無動於衷:
“冉奴姑娘,你還沒說你爲什麼要殺我們呢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用,要不要在下幫你治一治耳朵”
冉奴儘管被點了穴,聽到風橋含着殺氣的話語也打了個冷噤:“冉奴冉奴”
“你該不會是大魏派來的奸細吧”風橋再次沒有憐香惜玉地抓起了冉奴的頭髮,讓冉奴直視着自己的眼睛:“冉奴姑娘該不會也是那位喫着碗裏,看着鍋裏的人吧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風橋正審問得起勁,焦渥丹站在二樓的窗戶邊大喊道:“風橋你先把冉奴的學給止住,要不然我沒法兒治。”
藍將軍把懷中的金瘡藥扔給了風橋:“用本將軍的吧,先止了這位姑娘的血,其他傷勢以後再說。”
風橋衝藍將軍點點頭,把金瘡藥抹在冉奴咬破了的手指上,趁這個機會給冉奴說道:
“你說你好端端的練什麼邪術以爲作踐自己、傷害別人很好玩兒是吧以後不要再做這樣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戲碼了。說實話,不值當。
還有你把你的魅術收起來,這裏面除了在下說男人,其他都是女人,不會上你的套兒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冉奴這時才露出像是被點了穴的表情,她千想萬想,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招術都沒有用武之地,還被人給奚落了一頓。難道冷月觀出來的都是這樣不近人情的怪物
冉奴越想越委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你欺負奴家,你們都欺負奴家。奴家不是奸細,奴家就是想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