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殿下您擅離西北大營來這裏英雄救美,您就不怕皇上怪罪您嗎”
剛剛把吳氏的小丫鬟推下懸崖的梅櫟怡一點殺人的愧疚之心也沒有,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質問起謝博宇來了。
“你是本王不記得見過你。”謝博宇如實回答道:“小姐你還是想想怎麼和官府交代殺人的事情,鬧不好是要砍頭的。”
“王爺說我殺了人,您有什麼憑證”梅櫟怡清清楚楚地知道原先自己的“主子”、京城梅家的二小姐梅櫟寧都沒有真真正正地得到過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原先的“主子”和那個民曹尚書家的大公子整天膩味在一起,連綠帽子都給眼前的男人戴上了。
或許這正是眼前的男人所求的。
把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扔給別的男人,自己才能毫無愧疚地再把梅櫟清娶進門。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覺呢她以爲謝博宇只是和她一樣厭煩梅櫟寧那個空有其表、腦子空空的大家小姐,成天只會喫喝玩樂,半分苦頭也喫不得。
沒想到謝博宇那麼早開始就給梅櫟清鋪路了。
“憑證誒,那邊那個小道士,你都看到了吧,你回去以後知道該怎麼說。”謝博宇說道:“如實回答就行。”
“如實回答”梅櫟怡不依不饒道:“是讓那個小道士如實回答晉王殿下您來過雍丘只爲了救那麼一個破鞋連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肅雲伯府世子都看不上的破鞋您知不知道,去年她入宮給皇后娘娘看病,晚上是住在宮裏面的,誰知道皇上有沒有寵”
“放肆”謝博宇擡手扇了一巴掌:“誰叫你這麼說話的哦,本王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吃裏扒外的梅櫟寧的丫鬟採青嗎什麼時候又做了小姐的打扮不管你換什麼皮,骨子裏面都是丫鬟的刻薄勁兒。”
謝博宇想起來眼前的人是梅櫟寧之前的丫鬟,曾經想把梅家的金蟾交給高家,卻被梅櫟清半路截回來,查出來她是雍丘梅家的大小姐梅櫟怡,並用她的血驗證傳說中的“梅家女”是不是那麼回事兒。
眼前的這個女人敢這麼對他的卿卿說話,她是不想活了是嗎
“不管王爺怎麼說我,您說我殺人沒有物證,只有人證,做不得數”梅櫟怡指着梅櫟清說道:“我完全可以說是小道士被王爺您收買了,把梅櫟清殺人的事情栽贓給我,更何況梅櫟清之前就殺了一個青雲觀的道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殺人,她梅櫟清也殺了人。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梅櫟清也不是什麼王子,我殺了人要殺人償命,她梅櫟清殺了人也要殺人償命
晉王爺,您敢不敢報官敢不敢”
梅櫟怡咬死梅櫟清不放,連雍丘梅家的事情也顧不得了。
謝博宇則有些莫名其妙,梅櫟怡對自己那麼大的敵意從何而來他都沒和梅櫟寧怎麼接觸過,眼前這個女人更是沒有說過半句話,她怎麼像皇兄後宮裏面那些爭風喫醋的后妃一樣。
梅櫟怡說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麼。
“咱們先回青雲觀去,願意回的人就回,不願回的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咱們走”謝博宇經歷過西北大營的數月曆練,氣度越發沉着穩重。
令梅櫟怡更加心醉,也更加心碎。
“謝博宇你不能走”梅櫟怡不知道發起了什麼瘋,抱住謝博宇的大腿不肯放手:“梅櫟清被那麼多人追殺,遲早要沒命的。王爺您和她走那麼近不就因爲她是梅家女嗎
您有所不知。之前梅櫟清拿我做過驗證。您瞧,我胸口這個道疤就是憑證。我的血也能有梅家女那樣的效果,您娶了我也是一樣的。我的血全都爲您所用。”
梅櫟怡不顧其他人在場,把衣服上面兩顆釦子解開,露出一個扳指大的傷疤。
梅夢玉對這樣死纏爛打的戲碼喜聞樂見,便對臉色變了的梅櫟清說道:“誒櫟清,要不要老祖宗上場幫一幫你”
“不用,我自己來。”梅櫟清在腦海之中氣乎乎地說道。
梅櫟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喫醋的一天,還有要收拾糾纏謝博宇的狐狸精的一天。
她以爲她只會捧着家規,仗着母憑子貴立住主母的威望,拿捏住那些鶯鶯燕燕的短處,讓她們不在後院作妖。
沒想到,沒想到啊
“堂姐您先起來。”梅櫟清自從去年拜了紫兒爲師,紫兒教她功夫起,梅櫟清除了在南疆那些日子,平常都練着功夫,現在的她要架起梅櫟怡這樣的弱女子十分輕鬆:“地上有那麼多枯枝敗葉,堂姐也不怕紮了腳。”
梅櫟怡使勁兒往下抻,居然梅櫟清的雙手紋絲未動。
梅櫟清除了會蠱術,難道還會功夫嗎
梅櫟清糾結會多少東西
“堂姐這樣的話就別說了,王爺不是因爲梅家女才和我好的,堂姐只拿出個類似梅家女的事兒出來說,說不過去。”梅櫟清一點一點掐滅梅櫟怡的心思:“梅家女的事情也不說。就說家世的事情,雖然你我同族,但早就分了宗,雍丘梅家的大小姐和京城梅家的大小姐哪個份量更大
京城梅家世代爲官,祖母出身鮮卑貴族,我有中了會元的大哥,未來的嫂子康平郡主從小時候就和我交好,去年高太尉七十大壽上的馬球賽我奪得了頭籌,因爲這個契機我還拜了南焦焦渥丹爲師,那麼多太醫、醫女都束手無策的皇后娘娘的病症是我醫好的。北莫莫如是也是我幼時的教書先生,從太后宮裏面出來的馮嬤嬤也是我的掌教嬤嬤。
梅櫟怡,我的好堂姐,你拿什麼和我比
論出身,論努力,論能力,你哪裏也比不過我。
王爺和我感情深厚,二妹妹的事情我也沒有半點兒對不住她,雖然在你看來都是狡辯的藉口,我也不需要和你解釋。總之梅櫟怡,謝博宇這個人是我的,你不能和我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