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夏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兒。”謝博宇說道:“按規矩明天要回梅家的門兒,卿卿你做好準備了嗎”
梅櫟清的手一頓:“總歸是要回去的,咱們回去就算沒人招待,也要幫一幫三叔三嬸他們,畢竟祖母的頭七可是大事兒。”
“嗯,一眨眼就快到祖母的頭七了。”雖然謝博宇對梅老夫人臨終讓梅櫟清發的誓耿耿於懷,但是出於孝道他不能阻攔梅櫟清。梅老夫人的頭七好辦,可是他明面上母妃的頭七就難辦了。
梅櫟清不適合出現在嫺太妃送葬的儀式之中,可是梅櫟清不去送葬就代表自己不承認她王妃的身份,要讓其他謝氏宗親承認梅櫟清的身份更是難上加難。
梅櫟寧不比梅櫟清,梅櫟寧是他不想娶的,他想怎麼糊弄都成,就算他當初把梅櫟寧扔給衛儒澄,他頭上的帽子綠得發亮他都不在乎。
而梅櫟清是他想相伴一生的人,他不能讓梅櫟清無名無份地跟着自己,他不想留任何一點瑕疵給梅櫟清。
如果要得雙全意,只有那個辦法了,梅十說的那個辦法了。
“卿卿你想不想咱們換個大點的房子住”謝博宇狀似無意地提起這個問題:“以後咱們有孩子了,好像晉王府不夠住。”
梅櫟清沒有謝博宇想得那麼深,以爲謝博宇是問等“梅家女”解決以後的事情:“怎麼會不夠住呢阿茂你,你想讓我生多少個啊能多到晉王府都不夠住”
梅櫟清說着說着就臉紅了。
謝博宇將頭埋進梅櫟清的發間,沒了那股屬於“梅家女”標誌的體香,梅櫟清本身的味道更讓他心醉:“卿卿你纔是想偏了,我就是問上一問,你想不想想不想住更大的宅子,想不想登上”
“阿茂你別胡說,我可不想住到皇宮裏面去,那樣的地方住過一次就夠了。”去年梅櫟清去皇宮給皇后娘娘醫治的時候期間種種還歷歷在目:“阿茂你可別打歪主意。”
“如果我是爲了母后呢”他當初喜歡上梅櫟清也有這一點,梅櫟清本身並不嚮往更高的生活,所以留在他身邊的會是梅櫟清,而不是高爾昭,高爾昭性子要強,無法忍受屈居人下。
梅櫟清沉默了一會兒纔回答道:“阿茂這是個大事兒,你要仔細想一想,別逞一時意氣,別爲了我意氣用事”
梅櫟清此時若不明白謝博宇是爲了自己纔想冒險的,她就不是梅櫟清了。
如果謝博宇一早想爲先皇后報仇,不用問她的意見,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着手去做了。
謝博宇真是個傻子。
“卿卿我想你明白的是,天下於我太如果裝不下你,我會親手把天下砸碎,直到天下能容得下你爲止。”謝博宇猝不及防地說出這句話,梅櫟清心頭浮起難以言說的觸動。
謝博宇向來沒什麼野心,所以才能在面上同出渤海王家的下班後身邊活到今天,渤海王家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支持謝博宇的,謝博翰居然能容下謝博宇已經不可思議了,而謝博宇卻想爲了自己砸碎應有的一切。
他爲了她放棄身爲“謝博宇”的信仰,他爲了她要顛覆這大魏的江山,去坐那個他本來就討厭的位置。
“阿茂榮我想一想,這不是小事。”梅櫟清握住謝博宇的手說道:“也許咱們還有別的法子呢”
此時京城,景仁宮內。
馮嬤嬤正處理地上碎裂的瓷器,一片一片由自己親手撿起,手上已經有了不少被瓷片割出的小口子。
“芝華你去,你去晉王府把梅櫟清那個小妮子親自抓回來,哀家今晚上就要看到她”太后娘娘見梅櫟清一直逍遙在外,完全不顧她們渤海王家人的臉面,她也不必再顧着皇帝的想法了。
反正梅櫟清總歸要死的,早死早超生,她也算幫了梅櫟清一把。
“是,太后娘娘。”馮嬤嬤毫不意外聽見太后娘娘這麼說,她也一直等着太后娘娘發話的這一天。
要把梅櫟清綁來要費些功夫,不能莽撞,不能把事情鬧大了讓那兩位爺知道,也不能讓梅櫟清有所懷疑,她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謝博宇和梅櫟清回到晉王府以後又一起到東院小憩了一會兒,直到傍晚了兩個人才起來。
“卿卿你真是累壞了。”謝博宇衣衫不整地壞笑道:“看看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這個小懶豬。”
“王妃,晉王府外面有人找。”石青進來稟報道。
謝博宇和梅櫟清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味深長,梅櫟清問道:“是誰來了難道是梅家的人”
“是老夫人身邊的合歡。”石青看不上合歡爬上主子牀的行徑,一臉鄙夷:“她說她懷了大老爺的骨肉,大夫人容下她,便來晉王府尋王妃您做主。”
合歡來者不善啊一番話全是紕漏,合歡到底是被誰派來的
“合歡可說了誰告訴她,本王妃在晉王府的”
謝博宇也聽得津津有味。
“合歡說是三少爺告訴她的。真是天大的笑話,三少爺一直在咱們府上,什麼時候出去過”謝博宇對石青說“咱們府上”四個字十分滿意,說明石青把晉王府當作自己的家、梅櫟清的家了。
梅櫟清顧不上那些細枝末節,她想弄明白究竟是誰想在這個時候找她出去。
不應該是南疆那些人,南疆的人早上纔來過,他們不敢大剌剌地找上晉王府的門來。
那會是皇上那邊的人嗎應該不是皇上,皇上不會使這些後宅的手段,難道是有人給皇上出了這樣的計策故意勾起她的心思,引她一探究竟
還有一個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處於深宮的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