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手上越來越用力，孫卓覺得自己的手臂在他的手上快要斷掉了。此時此刻的他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沈若初回來之後，他所有的溫柔與耐心都給了她，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
孫卓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有某些痛苦的東西在蔓延出來，在心底裏面蘊成了苦兮兮的一片。
如果現在當着他的面哭，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認爲她在裝可憐博同情？孫卓咬緊了牙，不讓自己的眼圈泛紅，不讓淚水流出來，雖然她現在真的很想哭。
“所以呢？賀大總裁，你想表達什麼？還有！再怎麼樣我們兩個曾經也有過婚約，你這樣子是不是也太不紳士了？”孫卓也用同樣冷冷的語氣反問。
賀知年的眼神掃過孫卓已經泛紅的手腕，力氣稍微鬆了一些，但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
“三年前的事情你最好自己說個清楚。”
“說什麼？”孫卓感覺到他的手上放鬆了一些力氣，立馬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揉着自己的手腕退後兩步，“賀大總裁，有什麼事情是你想知道卻不能知道的嗎？你們家不是已經生意遍佈整個世界了嗎？你想知道什麼就動動你的手指頭，讓你的保鏢去查不就知道了嗎？”
“我當然會去查，不過我自己查到和有些人自己坦白交代，是兩種不同的性質。”
孫卓捂着手腕，跟在賀知年身邊三年，她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意義是什麼，他已經調查到了一些東西，或者說已經有人調查出了一些什麼告訴了他。
賀知年已經相信了那些東西，現在在等着孫卓自己坦白，等着她自己承認。
三年了，賀知年真的沒有半點感動嗎？之前的婚禮真的全是他對賀家的妥協和退而求其次嗎？
“什麼樣的性質都不重要，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你還欠我一件事。”孫卓提醒他。
“我賀知年說過的話從來不會忘記，但是我該討回來的也會一分不少的討回來。”賀知年轉身回到位置上，就算只是坐着也全是王者霸氣。
“隨便你。”孫卓捂着手走出了辦公室，她沒有直接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躲進了廁所裏。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也會像那些被人拋棄的女人一樣獨自躲起來舔舐傷口，她蹲在廁所的隔間裏捂着自己嘴巴無聲的流淚。
她很看不起現在的自己，之前的運籌帷幄，之前的周密詳細的計劃在她愛上賀知年的時候已經完全土崩瓦解。
“孫卓，你就是個白癡。”她捂着嘴巴，小聲的罵着自己，爲什麼會愛上賀知年，爲什麼要讓自己身處在這個境地？
沈若初坐在臥室裏，家庭醫生幫她換藥檢查，“賀太太，你的傷口恢復得很快，但畢竟是槍傷，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正常，但你現在已經不用坐輪椅了。”
“謝謝。”沈若初穿上衣服。
“那我先走了。”醫生提上醫藥箱，離開了別墅。
沈若初自己一個人扶着樓梯慢慢往下走，剛開始的時候因爲槍傷好像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每走一步，傷口都在發痛，現在已經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