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珍這個時候放下了手裏的毛衣，擡頭看她，“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了，還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怎麼突然想着要帶你媽去相親呢？”
“沒有，就是我現在和知年過的那麼幸福，我也不想你一個人嘛！雖然我能陪着你，但以後我要出去工作，不能整天陪着你。你找一個老伴，有什麼話，有什麼事都可以他陪着你。”
沈若初絲毫不提李慧敏，她知道如果李秀珍知道是李慧敏的想法，她一定會拒絕的。
李秀珍拿着毛衣，好像是思考的樣子轉頭看着窗外，夜晚的窗外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但她好像看見了什麼讓她開心的美好事情。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柔和，似乎面前正在發生讓她變得溫柔的事情。
李秀珍的回憶在漆黑的天空上重新呈現，她看到了年輕時的她自己，帶着頭巾但笑容透過眼睛都可以看到，那個時候的她很快樂。
“來，我今天去撈魚了，這條魚還是挺大的！我給你熬了魚湯，我餵給你喝。”戴着頭巾的李秀珍把賀龍嘯從牀上扶起來，一勺一勺的把魚湯餵給賀龍嘯。
賀龍嘯喝了兩口就自己接過碗，“我自己來喝吧！我的傷都好了，可能過幾天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嗎？那，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李秀珍明顯沒有想到他會那麼早告別，她知道他的傷勢已經開始痊癒了，但她覺得還沒有徹底康復，以爲兩個人還能夠再相處一陣子，還有大把的時間，但沒想到離別那來的如此快。
“我還要回部隊，接下來可能會很忙，如果我有時間就給你寫信，如果沒有，那我們約定一個時間，三年之後的今天，我回來找你！如果你未嫁，那我就娶你，如果你嫁人，我一定送上一份最大的賀禮。”
賀龍嘯給了她最重要的承諾，握緊了她的手，把那顆子彈放在了她的手心裏。
三年……李秀珍從回憶裏抽出身來，遠離了那片漆黑的夜空，轉頭看着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當年她從孤兒院把沈若初領回來的時候，還是一個才一歲的小孩子。
三年的時間，她卻花了一輩子來等，等到今天，始終沒有等到來接她的那個人。
“好了，你快去睡覺吧，不要再研究這個事了。媽不去相親，年輕的時候已經相過很多了，如果能結婚的話，早就結了。”李秀珍趕着沈若初出房間。
房裏面只剩下她一個人，夜色寧靜下來，她轉頭從枕頭底下拿出了已經生鏽的子彈殼。
這麼多年連子彈殼都生鏽了，那個男人也娶了其它的女人生了孩子，現在連孫子都有了，她還一直守着當年的感情幹什麼，沒有任何用。
李秀珍最後看一眼子彈殼，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裏，躺在牀上閉上眼鏡，卻久久都不能入睡，她又重新站起身，從垃圾桶裏撿回了那個子彈殼，擦乾淨之後放在了自己的枕頭之下。
李慧敏一早醒過來，轉頭看旁邊的賀龍嘯還睡得很安靜，她想起昨天賀龍嘯聽見她要給李秀珍介紹對象時那麼激動的樣子，就心裏納悶着一股氣，這件事情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還就是要辦了。
她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拎着手提袋裝滿了昨天所有的相片直接去了賀知年的別墅。
沈若初坐在賀知年的車上送着他一同去機場，她一直看着賀知年的臉，即將一個星期見不到自己的丈夫，她心裏面已經開始想念了。
賀知年轉過頭，用手指輕輕刮沈若初的鼻子，“乖乖在家裏面等着我。”
“嗯。”沈若初乖巧的點頭，“我會的，帶着小霄一起在家裏面等你。”
“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首飾？衣服？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