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依言將夢魘從《夢圖》裏放了出來。
重獲自由的夢魘懶洋洋伸展了一下腰，她嬌俏一笑，“外面的日光就是好，不像是《夢圖》裏假的很，照在身上沒有半點暖意。”
見顧淺羽只是看着她，並沒有發表什麼言論，夢魘也不生氣，主動問起了正事。
“不知道小主人想我潛入誰的夢境？”夢魘撥弄着自己的頭髮問。
“一個和尚。”顧淺羽。
“一個和尚呀。”夢魘笑容明媚，“並非一件難事，畢竟和尚也會做夢，只是……我還有一樁事要辦，等我辦好之後，騰出了功夫再潛入和尚的夢裏吧。”
說着夢魘的身子開始慢慢消散，化成一團紫色的煙霧。
顧淺羽就知道夢魘會來這招，她也沒有阻攔夢魘，就讓她逃走了。
在《夢圖》裏夢魘被死死鉗制着，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但要是到了外面那境況就不一樣了。
招魔旗的威力只能夢裏完全發揮，要是到了現實世界，夢魘真要拼死反抗，顧淺羽對付她還真要費一番功夫。
夢魘出來不過是想救崇景，但這根本不是那個位面，她找不到崇景，找不到虛靈峯，肯定會回頭來找顧淺羽。
而且夢魔不能離開《夢圖》太久，鍾浪當初就怕她逃離夢境對顧淺羽不利，所以用招魔旗在她身體裏下了禁制。
這也是顧淺羽放夢魘出來的原因，總得讓她喫點苦頭，她才肯乖乖聽話。
“這個還不能告訴你，除非你潛入明塵的夢境裏，幫我從他的夢裏找一段記憶，這件事你辦妥之後，我纔會告訴你這裏是什麼地方，崇景又在什麼地方。”顧淺羽遊刃有餘的跟夢魘談判着。
夢魘半眯着眼睛，她驚疑不定地看着顧淺羽。
她見過這女人三次，每次這人的樣貌都不同，夢魘還以爲這是什麼詭異的禁術，如今看來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好。”夢魘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爲她也好奇這人會怎麼跟她解釋這些匪夷所思之事。
見夢魘答應了，顧淺羽鬆了一口氣，如今她就安心等夢魘的好消息了。
但顧淺羽到底還是小瞧了明塵，在夢魘答應潛入明塵夢的那個晚上，本來好好睡在一旁的和尚突然睜開了眼睛。
紅蓮在明塵眉心隱隱浮動，他坐起來用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眸掃視了周圍一圈，最後他揚脣笑了。
“原來是魔。”明塵輕輕道。
“什麼魔？”顧淺羽也爬了起來，她佯裝什麼也不知道。
明塵整了整衣衽，然後才擡手摸了摸顧淺羽的腦袋，“魔而已，沒你的事，繼續睡吧。”
“……”顧淺羽。
魔而已？不知道聽見這話的夢魘是什麼感覺。
“什麼是魔？那天我在慕容府，聽他們說你入魔了，你現在就是魔嗎？”顧淺羽用一種好奇的口吻問明塵。
明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