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當明塵是個傻和尚，沒想到人家心思通透，什麼都清楚。
爲了能留在明塵身邊，看他體內到底是不是封印着狐妖，清音還真是會自己弄傷自己。
她是妖，普通的傷口很快就能自動癒合，所以每次傷口癒合後，她都用牙把快長好的傷口咬開。
雖然不疼，但這種行爲挺蠢的，更可惡的是還被傻和尚瞧出來了。
清音能不惱？
看着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年和尚，清音吐着信子，腦子裏盤算着咬他哪裏才解氣。
但她的牙帶着毒，這個小和尚好像沒有修爲，真要咬下去那她怎麼跟兩頭蛇交待？
清音收起了牙，然後幻化成了人形，她挑眉看着明塵，“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妖的？”
“小僧一開始便知道。”明塵阿彌陀佛了一句，“既然施主的傷已經好了，那便離開相國寺吧。”
要不是知道這條蛇通人性，明塵也不會輕易上前帶它回房間。
清音被明塵噎了噎，好一會兒她才道：“我不走，這次來我是報恩，你或許忘記了，五年前你救過我一命。”
“小僧記得，當年施主的七寸之處受了傷，就藏在小僧的牀下。”明塵溫溫和和道，他的眸子清冽乾淨。
“！！！”清音。
她再次被震到了。
“你認出我來了？”清音瞪着明塵。
“施主身上的妖氣一如從前，小僧記性好，所以認出來了。”明塵。
清音就更加想咬人了，她用舌頭抵着自己的牙齒，努力壓下想要咬和尚的衝動。
這要是被那個蟒蛇精知道當年的事，那個悍婦肯定會活活趴了她的皮。
清音磨了磨牙，壓下內心的驚駭，她對明塵說，“既然你記得，那我這次就是來報上次的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我怎麼來報答你？”
“施主客氣了，施主好好修煉，不傷人害己，那便是對小僧最大的報答。”明塵雙手合十，他垂眸淺淺一笑。
“施主尚且年幼，修行之事欲速則不達，總是搶奪其他妖族的內丹，對施主的修行沒有半分益處。”明塵。
聽見明塵這話，清音笑了，那笑容帶着一絲絲譏誚，還有一絲絲惡意。
她靠近明塵，以人形的模樣朝他吐着長長的蛇信子，“我生來就是妖，我們妖就是這樣修行的，今日我不殺他，明日他就會吞了我的內丹。”
更何況她還有大仇要報，自然是日日夜夜都要修煉，半刻都不能鬆懈。
清音知道自己跟這個小和尚不是一樣的人，他們雖然都沒有親人了。
但明塵如同他的佛號一般，明淨脫塵，他從小生活在很安全的相國寺，過着誦經論道的簡單生活。
清音卻不同，她有仇恨，生活又總是動盪不安，更別說她身上還揹着一條蛇命。
蟒蛇精那個悍婦，到現在也沒有放棄追查殺死她兒子的兇手。
只要想到這個，清音就如芒在背，寢食難安，她一定殺了這條蟒蛇，爲她母親報仇，也爲自己後半生的安穩有個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