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精通鍼灸,《難經》怎能沒有讀過,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難經只有上半部分出土,下半部分卻早已遺失,所以裏面的知識,不能作爲全面教材。我之所以敢肯定她得了屍厥,則是因爲男女患有此症的時候,症狀差之千里。”
蕭衍一開口,冷清歌就怔住了,這完全推翻了她過去的醫學理念。她沒有打斷蕭衍,而是選擇了仔細聆聽。
只聽蕭衍繼續說道:“人有陰陽二脈,也稱明暗二脈,乃是用來平衡人體陰陽平衡。簡明點來說,陰陽二脈就如同人體的動脈與靜脈,是相輔相成的,一旦其中一脈出了問題,人體就會失衡,輕則小病纏身、全身不適,重則性命堪憂。而最特殊的,莫過於屍厥。男人屍厥,是因爲陽沉陰脈,也就是陽脈下沉,被陰脈所吞噬包裹,造成假死的現象。而女人屍厥,則是陰沉陽脈。”
得了屍厥,女人卻比男人要死的慢,這點冷清歌被蕭衍一點就破,主要還在陰陽二字,這是中醫一直在遵循的至理。生爲陽,死爲陰。假死的時候,人體生命特徵降到最低,全身陽氣退散,也爲陰。此時男人如果得了屍厥,則陰脈與陰氣相襲,加快了人的死亡。而女的患了屍厥,卻是陰陽剛巧能維持微弱的平衡,故而能多活許就。
冷清歌不是頑固的人,她不僅恍然大悟,還被蕭衍的博學略有折服,她下意識的問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當然是趕緊治了,雖說這樣下去,她或許還能多活幾個月,但她的身體元氣在流失,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蕭衍說着就從懷中取出一塊插滿銀針的棉布,慢慢鋪展在美女病人的身邊。
就在蕭衍取出一根毫針,準備下手的時候,忽然冷清歌擡手擋住了蕭衍,蕭衍不解。
“我差點忘了,對於重症患者,每次重新治療,都要通知家屬簽字,你先等等啊。”冷清歌略有歉意的給蕭衍解釋。
冷清歌趕緊打了個電話,通知患者家屬來醫院。
十幾分鍾後,一個身穿深藍色西裝的二十五六歲帥哥,帶着兩個彪形大漢到了icu的外面,副院長杜柏也被驚動來了,是icu主任梁博叫來的。杜柏來的時候,還帶了神經外科不少專家過來。
當冷清歌把具體情況交代清楚後,衆人都愣住了,因爲接下來要給患者治病的,竟然是蕭衍。
“他是哪家的專家,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他?”其中一個專家皺着眉頭問道。
“我們重新做的治療方案已經出爐,這次肯定有效,保證能把患者救醒。至於這個年輕人嘛,就不勞煩了。”對於這種搶生意的做法,很多人都表示不爽。
“清歌,你真的認爲他能救得了患者嗎?儘管上次他治好了林玉忠,但那只是個意外……”
肖飛能被請來治療林玉忠,自然能被請來治療現在這個患者了。他也是最近幾天纔開始接觸這個患者,正準備把患者轉到第一腫瘤醫院治療。
倒是站在衆人身後的那個傳藍色西裝的年輕人一直沒有說話,他等衆人吵吵鬧鬧爭執了半天之後,忽然咳嗽了幾聲。
他的聲音很脆,彷彿能夠穿透人心,沒幾下就震住了場面,再沒人敢說話,就連杜柏都只敢偷眼去看他。
男子面色略顯秀氣,笑起來帶着點靦腆,但他說話的聲音卻不那麼和善,而是略帶威嚴,讓人對他的畏懼油然而生。
“治了兩個月,討論了三個月,各位是不是該閉嘴了?”毫不留情的批示着專家們的無用,卻沒人敢說什麼。
唯有肖飛是年輕人親自請來的,他略顯不滿的說道:“杜公子,你只需要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保證……”
“死馬當活馬醫,不是說只用鍼灸嗎,鍼灸不成你再來!”黃玉郎冷笑了聲,給這個爭論下了決斷。
冷清歌點了點頭,轉身對黃玉郎說道:“我相信他,就在前幾天,他治好了一位被我們所有人定義爲死人的人。另外,你妹妹不是死馬。”
黃玉郎饒有興趣的看了眼冷清歌,並沒有多說,他是個略帶陰柔的男人,沉默中帶着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