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對她是有點畏懼的,太能纏,太犀利刁鑽,你不出點真功夫,不撇開男女那些事,還真打不倒她。
走近了,蕭衍纔看清楚,她穿了套黑色的緊身皮衣,面頰上也戴了個黑色的半臉面具。大晚上的,加上她動作飛快,難怪看不真切。
不過她身材倒是不錯,尤其是這緊身衣,把女人的那些好處全表現了出來,看的蕭衍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那女的走到蕭衍跟前,忽然頭朝下低去。小心心想這肯定是要施展飛鶴拳中的白鶴飲水,等一下她猛地仰頭,就是自己遭殃的時候。
所以蕭衍握起拳頭,腳下步子錯開,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蕭先生,剛纔唐突了!”不過那女的並沒有發動突然進攻,而是道了句歉。
這可出乎了蕭衍的預料,他哆嗦了下,說道:“你……你什麼意思?”
“我聽小姐說你功夫很強,所以剛纔忍不住試了下,的確很強。”那女的再次低了了下頭,算是再次認錯。
蕭衍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這女子口中的小姐,必然是歐陽青青無疑。
他的目光從那女子略微發皺的皮衣胸部位置看了眼,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剛纔我也反應有點過激,招式有點不當,萬望見諒。”
“習武之人,出招就是拼命,不是故意凌辱都可原諒。”那女的倒是看的開,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
但估計她這會心裏早就罵娘了,因爲胸口絕對在不停地發痛。
但她既然嘴上這麼說,那蕭衍也就沒愧疚之情了,他問道:“這裏是哪?我朦朧之中,依稀記得是你把我擄到這裏。可我與你們有恩而無仇,你們也不是尋仇,也不是報恩,所爲何事?”
“自然不會是尋仇!”那女子不卑不亢的說道。
蕭衍一怔,問道:“有你們這種報恩方式的?”
“蕭先生在京城得罪了羅貝勒,這可是一件不妙的事情。”那女子說話跟參禪似得,一句話並不說完。
這根她聯繫的飛鶴拳是南少林功夫有關係!
華夏武功,多以佛道爲中心思想,就是大家在練功的時候,也會參禪悟道。所以有些功夫高深的,道行也不淺,說話自然雲裏霧裏。
但蕭衍不在他,他說道:“我還沒把那羅貝勒放在眼中,昨夜我就是一路殺將出來的。”
“蕭先生也不想想,能把牛形銅觥送上拍臺的人,豈是簡單?那羅貝勒不過是斂財的工具而已,連那麥加騰都不如……”這次女子說明白了,就是說羅貝勒背後還有個大老闆。
而蕭衍搶了牛形銅觥,那已經是得罪了那個大老闆了。自己還好說,一拍屁股溜之大吉,但留下胖子與嶽無憂,恐怕就要遭殃了。
想到這裏,他頓時有點後怕,也是自己思維不夠縝密,看來非要帶着他倆一起遠走高飛不成。
那女子又說道:“不過蕭先生不必擔憂,我家小姐已經幫您把這件事擺平了,這就是我家蕭衍報恩的方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計較昨夜的事情了。不過我看天色將明,那兩個兄弟要是見我不在,定然以爲我不告而別,此乃不義。你還是給我指條路吧!”蕭衍說什麼也準備回去,他不想跟那個神祕兮兮的歐陽青青離得太近。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道:“小姐有交代,說你要走讓我送你,你跟我來吧。”
說着,黑衣女子在前面走,蕭衍在後面跟。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莊園竟然這麼大,而且奇怪八繞,明顯是暗含九宮八卦之理。也幸虧自己沒有亂跑,否則只怕現在早就被困死在這裏了。
一路到了後院的小門,黑衣女子這纔開門帶着他走了出去。這應該是道偏門,修的很小,從裏面拴着門,出來的時候很方便。
再往前走,穿過一片小樹林,是條車輛稀少的公路,在路邊停了輛黑色的普通轎車。這邊沒有路燈,蕭衍沒看清楚。
直到上了車後,那女子這纔開口,問道:“蕭先生,冒昧的問一句,可否告知你最後擊敗我的那掌,到底是什麼?當然,你不願意說就不要說。”
剛認識的陌生人,直接詢問招式,自然是冒昧的,所以那女子也加了句,不願說不要說。
“說肯定沒問題,我這人也不喜歡藏私。不過你可否先留下芳名,剛纔我見你騰挪閃躲,招式凌厲,用的乃是真宗的飛鶴拳。飛鶴拳是南拳,近些年多在東南沿海一帶流行,在北方出現,讓我很詫異。”蕭衍也想知道這女子的底細,人家這功夫,太俊了。
那女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抵不住蕭衍絕技的誘惑,說道:“叫我方蝶就可以了,我是小姐的貼身保鏢。飛鶴拳是我家傳絕學,日後你要是遇到飛鶴拳高手,還請手下留情。”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歐陽青青肯定是揹着家人跑出去,所以連這個高手保鏢也沒帶,還差點丟了性命。回來後,跟方蝶說起蕭衍的神勇,讓方蝶起了好鬥之心。
估計歐陽青青只是想要讓她把蕭衍請過來而已,結果倒好,她乾脆把蕭衍綁來了,一次宣泄她的不滿。
蕭衍出來的時候,她自然要試試身手,看是不是小姐說的那麼厲害。自然,蕭衍沒有讓她失望。
蕭衍從她的姓氏猜測到,有可能她是東南方家那支。那可是一支武林世家,歷年來出了不少高人,近代的方日晨,就是那支的翹楚,與苗人龍同是武林賢者。
傳聞他平地而起的時候,真的如同白鶴沖天,風聲鶴唳,經久不息。
而且一飛能有數丈高,輕身功夫在當時武林,無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不過蕭衍沒有好意思問方蝶是不是方日晨的後代,他醞釀了下,上身一顫,蝶掌微微超前發力。
雖然隔着空,但正在開車的方蝶,卻彷彿有人在推她的後背似得。
“我用的就是這招,自創的,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傲來吼。其實我很久沒用了,今天也是被迫使出。”蕭衍笑了笑,毫不藏私的說道。
“自創傲來吼?你……你本領如此之高,又精通數家武學,有宗師之範啊。”方蝶感慨的說了句,口氣中全是羨慕。
這就是武者,剛纔可以在對攻的時候要死要活,招招都想把對方斃在掌下。
但是談論起功夫來,卻是有種天然的親切感,尤其是跟那種不藏私的人談,簡直就是相見恨晚。
“那個你可否再給我演練一次?這樣,我用穿心掌交換,我只想知道你的發力原理……”過了一會兒,方蝶不好意思的說道。
看得出,她也是個武癡,而且平時裝神祕,實際上是個很好學,很靦腆的女孩。
“正有此意!”蕭衍與她是一拍即合。
剛纔那絕妙的穿心掌,也讓蕭衍震驚非常,還有正宗的白鶴亮翅,都是他久聞其名,不見其真形的功夫。
兩人把車靠邊停下,竄進附近的林子裏,找了塊空地,就開始互相學習演練。
天還沒亮,兩人就換掌推手,打的不亦樂乎。至於主子歐陽青青,跟兄弟嶽無憂、胖子等,全拋到腦後了。
漸漸的,旭日東昇,朝霞出現在東方。燕京市民,忙忙碌碌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