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而且越來越快,漸漸的在衆人前面形成了風暴漩渦。
而鍾法祥就處在漩渦的中心,他只覺得風暴圍繞着他猛烈的刮扯,入眼的地方,全是白茫茫一片。
剛纔還能灑然面對的鐘法祥,終於慌了,他手中的白蠟棒緊緊的指着前面,面色凝重。
蕭衍、百里雪涵、鍾法仁,幾乎是同時從三面出現在鍾法祥面前的。
蕭衍在正中間,他換上了大馬士革刀,一馬當先的衝了上去。
剛纔近戰對敵,用的是匕首。
可現在對付鍾法祥,近戰的話有可能被這個老傢伙掌斃,所以他選擇用大馬士革刀,三面圍攻。
他弓步上前,雙手握刀,正面狠狠的斬了下去。
鍾法祥到底是好本領,他直接把白蠟棒照着頭頂一撩。
本來以蕭衍的本事,直接就能把白蠟棒砍斷。
但他一沾到刀身,就猛地朝下一落,緊接着朝着旁邊錯開。
他先把大馬士革刀的力道卸掉大部分,然後就是帶着大馬士革刀的方向。
只要等大馬士革刀從他身邊一落下去,他就能用白蠟棒的另一邊,直接敲斷蕭衍的頸骨。
這老傢伙果然厲害,都說自然門學的是太極之道,走的是八卦之步。還真不是瞎說的,光着一招就很亮眼。
但是旁邊鍾法仁已經到了,他依舊是鴉雀步內圈手,照着自己哥哥的肋間就拍去。
鍾法祥不敢硬抗,從蕭衍的刀下抽回白蠟棒,猛地向另一側一戳,想要逼退鍾法仁。
但誰知道鍾法仁對他恨之入骨,根本不退,胸口生生捱了白蠟棒一擊,卻一拳搗在鍾法祥的肋眼上。
鍾法祥猛地就是一個岔氣,身子一抖,朝着旁邊歪了一步。
自然門主要就是練氣,岔氣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致命。
這也是鍾法仁爲什麼不顧一切都要衝上去點那一下,他知道自己哥哥的罩門,也知道怎麼纔是最快捷的方式。
這給了苗晚晴機會,她已經快到神變的地步,只往前跨出一步,就已經到了鍾法祥的身側。
她一擡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破了鍾法祥的天泉穴,鍾法祥的右臂直接垂了下去。
蕭衍這時也回了力,大馬士革刀猛地擡起,從下往上,朝着鍾法祥的腹部掠去。
後者單手舞動白蠟棒,一下子壓住大馬士革刀,蕭衍用力向上撩動。
鍾法祥擡腿踩在白蠟棒上,把白蠟棒踩完彎,把大馬士革刀硬生生壓回了地面。
而鍾法仁吐了口鮮血後,再次欺身而上,他不攻擊別的地方,依舊是攻擊肋眼。
鍾法祥眼見對敵不過,猛地朝着空中躍起,他是藉着白蠟棒的彈力跟他的力道。
一下子躍起數丈高,紛紛避開了衆人的攻擊,這一手升空脫險簡直亮到了極致。
人在空中之後,他一撐白蠟棒,想要飛身上房頂,然後逃離。
但蕭衍大馬士革刀已經脫離,他一刀披在白蠟棒上。
這種棒不能直接劈砍,要不然不僅劈不斷,還會被反彈力彈開。
要斜劈纔行!
只聽得咔嚓聲,白蠟棒斷裂,那老傢伙的身子猛地朝着地面落來。
但下落了三尺之後,那老傢伙猛地在空中一陣鷂子翻身,竟然硬生生止住。
而且他虛空猛地朝着前方拍了幾掌,他是練氣的,內勁噴出,連續推動空氣。
眼看就要被他逃走,一片銀絲飛速席捲了過去,在他快要上房之前,猛地捲住了他的身子。
那老傢伙被硬生生拖了回來,然後重重砸在地上。
不等他起身,鍾法仁已經飛身衝了過去,一腳踩住他後背,捏手成爪,狠狠的抓在他的脊柱上。
用力往上一提一扭,鍾法祥一聲慘叫,已經是脊柱斷裂,全身癱瘓了。
這督脈被切斷,今後算是徹底的成了廢人。
他憋着的那股子氣,也瞬間散了,整個人一下子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白髮也散亂開了。
蕭衍眼見兄弟相殘,頓時一轉身,遮住苗晚晴的眼睛,兩人都背轉了身子。
百里雪涵也緩緩的從空中落下,一揮修長的白色衣袖,面色冷冷的看了苗晚晴一眼。
這時,鍾法祥也終於轉過了身,一邊吐血一邊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我一直都在等你。”
“當年我奪走了你的一切,就做好了今天受死的準備,可惜我沒能保住自然門,我對不起你。”
“這是當年我從你手裏搶走的半部《自然心法》,你若有心,就替我把自然門傳承下去。”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鍾法祥終於在這一刻,向自己弟弟認了錯。
鍾法仁噗通聲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喊道:“哥,我知道你跟小翠早就相戀,但我真的是愛她。她懷了你的孩子,父親讓我逼她打胎,否則就不把掌門之位傳給我……”
聽到這話,蕭衍等人也全都明白了。
當年的故事的確有點複雜,鍾法祥作爲長子,卻不被自己的父親認可。
就連他喜歡的小翠,也是作爲門派聯姻嫁給自然門掌門的。
於是偏心的父親,就逼着次子鍾法仁讓懷有鍾法祥孩子的小翠墮胎,這徹底的點燃了鍾法祥。
他先殺了父親,又單方面表示繼承掌門之位,與弟弟鍾法仁徹底的激發了矛盾。
甚至還搶走了屬於掌門的《自然心法》的其中一半,兩兄弟這些年都在各自練習那一半,因此誰都沒有大成。
於是事情就演變成了今天的狀況!
“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也都這把年紀了,都該放下了!”鍾法祥搖着頭,淡淡的說道。
鍾法仁一邊哭着點頭,一邊伸手朝鐘法祥手中的《自然心法》拿起。
可就在他快要拿到心法的那刻,鍾法祥眼中的狠辣猛地閃過,緊接着那半本祕籍下寒光閃爍了下。
“小心!”百里雪涵一邊喊,一邊已經一刀冰錐飛了過去。
她的冰錐飛的雖然夠快,但還是慢了半步,鍾法仁的胸口已經被一根鐵釘刺了進去。
但冰錐過去之後,把那鐵釘的勢頭撞歪,鐵釘還有大半沒有刺入體內。
鍾法仁這才反應了過來,他怒吼了一聲,拔出鐵釘,直接扎進了鍾法祥的太陽穴中。
手足相殘!
蕭衍哀嘆了聲,隱情超出他的想象,這鐘法祥的確是夠狠,也該死。
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弟弟的事,卻始終記恨弟弟逼死他的孩子,這是個死結。
臨死之前,本來有解開的可能,但他還是選擇沒有解。
就在這時,百里雪涵忽然一挑眉,朝着主樓的方向看了眼,緊張的喊道:“沒時間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