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魚水春來 >第三五二章 武當山
    用過午飯,傅平這邊便把那賊僧人帶了回來。

    傅平當先替於小靈問了這賊僧人不少事體。

    這賊僧人原名胡康,本也是想一心出家的人,只是他出了家沒兩年,便耐不下寺院清苦的戒律,後來被廟裏趕了出來,之後便開始行起騙人的勾當。

    他本來不過是小偷小騙,誰知後來胃口越來越大,直到後頭,他無意見了一回青潭法師,便仗着世人皆知青潭法師名頭廣,而法師其人又不過問俗事,所以冒了一次風險,大着膽子,裝起了青潭來。

    一羣民婦在寺廟鬧得不可開交,官府自然不能不管不問。只是傅平親自來提人,官府的人正是那蕃縣派出來的,他們知縣正想巴結徐泮沒有門路,這裏聽說徐泮有幾句話私下要詢問這僧人,二話不說就點頭放人,讓傅平帶回湖邊小院兒來了。

    於小靈換了衣裳,同徐泮一道親自問這賊人。

    給這賊僧人一百個腦子,他也想不到同他大鬧了一場的小婦人,竟然真是有些來頭,聽來還是什麼伯爺夫人,連縣令都不敢幹涉的!

    這賊僧人嚇得渾身亂抖,若是落在官府手裏,他也不過就是行騙,罰錢挨板子流放兩年罷了,可落到了這個什麼鬼伯爺手裏,誰知會有什麼下場?

    他現下知道害怕了,後背的冷汗出了一波又一波,直到聽到柴房外頭,有腳步聲漸起,然後門被推開了去,他二話不說,立馬跪地求饒。

    然而他嘴裏塞了個布糰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嗚嗚咽咽跪在地上磕頭。

    徐泮當先進了屋子,見他這副慫樣萬分噁心,一腳踹在他肩頭,嫌棄道:“滾去一旁,從實招來!”

    若不是此人不老實,要裝什麼青潭法師鬧事,哪裏會勾起他妻子想起青潭法師的事情,況且此人竟還敢推搡他小妻子,徐泮想把他扔進湖裏餵魚,都覺得便宜了他。

    這僧人感覺到徐泮身上戾氣重,這一腳更是把自己踢的肩頭幾欲裂開,知道果然是個異常厲害的角色,當下一點兒都不敢亂來,趕緊滾到牆角里跪好。

    於小靈隨即從徐泮身後走了出來,衝這賊僧人冷笑了兩聲,問道:“如何?不說我身上怨氣深重,二十歲就要死了?”

    這句話直接便落進了徐泮耳朵裏面,徐泮眼睛一瞪,這賊僧人立馬嚇得又是一哆嗦。

    他恨不能抽自己兩嘴巴子,怎地出門之前也不看看日子,就撞上這兩位煞星,難不成當真是佛祖怪罪了?

    然而他沒有機會抽自己這兩嘴巴子,於小靈又問他道:“說來倒是有意思,青潭法師一年才能出幾次門,正叫你遇見了?你倒是說與我聽聽,是從哪裏見過青潭法師的?又是什麼時候?你喬裝打扮成法師騙人,有多久了?”

    她問完,便有下面的侍衛,把這僧人嘴裏的布糰子,拿出來扔到一旁。

    這僧人能言語了

    ,連忙求饒:“伯爺饒命,夫人饒命!小人什麼都說,只請饒過小人一命啊!”

    於小靈朝他頷首示意他說來,這僧人連忙說道:“小人是去年年底,在武當山腳下遇見了一回青潭法師,而後法師上了武當山,小人便借了法師的名頭四處弄些錢財花一花,到如今,也不過三月有餘!”

    這人一臉的苦相,心道自己也不過就賺了這幾個月的錢而已,就被撞破了,着實倒黴。然而於小靈聽了,眉頭便突然挑了起來,厲聲問他道:“你說是在武當山?武當派那個武當山?”

    那武當山自然是武當派的武當山,哪還有旁的地方?

    這僧人想這小婦人定是沒想到青潭法師一個佛門弟子,竟然去武當山這個道教聖地,所以越發懇切地同於小靈解釋道:“正是武當山,小人沒有騙夫人。當時青潭法師,還帶了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小師傅,小人當時見他上山熟門熟路的,還頗覺驚奇呢!”

    這僧人覺得驚奇,於小靈就更覺得驚奇了。

    武當山是全真教武當派的聖地,如今傳下來這麼多年,依舊立足於道教之林不敗。武當派如今的掌門張濟學,已近古稀之年。青潭同他並無什麼往來,反倒是青崖認識此人有些年頭,算是個忘年之友。

    張濟學在道林中也是德高望重,他同青崖的些許淵源,正是二人在醫藥一道也都頗有些名氣。

    之前徐泮還曾同她提過,說顧初雨的四堂弟,幼時氣力不足,便是送到這武當山交給張濟學調養,據說如今已是全看不出來有弱症了。

    想到這個,於小靈禁不住想到了青潭瘦削異常的身形,她不由急急脫口問了出來:“他病了是不是?!”

    這賊僧人被於小靈問得莫名其妙,不是說是,還是該說不是,想到去歲見青潭法師時的情形,連忙回憶道:“小人不知法師病沒病,只知道法師身形消瘦,臉色也蠟黃,許是……許是正是去武當山求醫問藥,也未可知。”

    於小靈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神思有些飄飛,不知在想什麼。

    徐泮看到了,沉了口氣閉起了眼睛,而後又睜開眼,安撫地拍了拍於小靈的肩頭:“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於小靈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轉身就出了門。

    徐泮也跟她出去了,她轉身拉了他的手,皺着眉頭一臉愁苦的樣子,看着他道:“青潭是生病了,是不是?從那年我上山便覺得他瘦的厲害。不然,他如今去武當山做甚,還熟門熟路,一定是青崖讓他去的!”

    她說到這兒,又愁腸百結地嘟囔起來:“到底是什麼要緊的毛病,青崖治不好,太醫院的太醫也治不好,還要去找那張濟學。可我問他他爲何不說呢?這兩年過來了,還不知道已經病成了什麼樣子?!”

    她自顧自地說完這個,又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擡起頭來看向徐泮,懇切道:“我們去武當山找他好不好?他生了大病,我實在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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