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許薄川因爲掙扎的久了,手腕和腳腕都有非常嚴重的擦傷。
雖然已經有人給上過藥了,但是從綁帶處滲出來的血跡依舊讓人觸目驚心,他們根本不敢想之前的許薄川經歷過什麼。
“老大……”錢友橋捂住自己的嘴巴,紅了眼睛。
心態成熟一些的鐘楚晨目光沉重的看着那邊牀上的許薄川,一時之間也沒有從這樣的場景裏面跳脫出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桃南絮。
她走過去解開許薄川手裏的繩子,一邊解開一邊在心裏咒罵那些人。
都是一羣沒有人性的畜生!
這些繩子都是越掙扎綁的越緊的那種,血液不流通本來就難受,偏偏許薄川還使勁兒的掙扎,中間的苦楚可想而知。
“什麼都別說,先把他帶走。”外面的那幫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會發現異樣。
錢友橋和鍾楚晨過來將許薄川背起來,三個人快速的將他帶了出去。
之前門口是有守着的保鏢的。
不過桃南絮提前讓他們鬧了一會兒肚子,在去廁所和拉在褲子上選擇,他們最後都選擇去跑廁所,這才讓他們得了機會將人帶了出來。
“這是我姐姐名下的房子,今天就先住在這邊吧,明天我安排了車子,我們直接從這裏離開。”
不得不說,鍾楚晨的安排是非常妥當的,平日裏沒個正形的錢友橋從剛纔開始一直在沉默。
“我們先出去,衣櫃裏的衣服都是新的,你給他換一身衣服吧。”
“嗯。”
等他們兩個離開之後,桃南絮纔將自己心裏的冷漠釋放出來,看着面前被折磨成這樣的許薄川,對於他的那個家庭,她第一次如此的痛恨。
桃南絮廢了挺大的勁兒纔給他梳洗結束,許薄川手腕和腳腕上的傷口也得重新包紮,她讓錢友橋出去買需要的東西。
等重新給許薄川包紮好以後,桃南絮才讓鍾楚晨和錢友橋進來,“你們先回去吧,晚上我在這裏陪着他,明天早上你們再一起過來。”
這間公寓是單人公寓,只有一間房間,沒道理讓他們兩個人擠沙發。
鍾楚晨和錢友橋對視一眼,也知道他們兩個人需要時間和空間,沒有說什麼便離開了,等到他們走後,鍾楚晨才發消息給他。
一會兒會有人給他們送飯,是他的人,不用擔心,桃南絮簡單表達感謝後就沒有再去動手機了。
她知道許薄川之所以這麼折騰都沒有醒過來,應該是被注射過鎮定劑或者有安眠成分的藥物,現在她只需要等他醒過來。
根本沒有什麼胃口喫東西。
……
許薄川醒過來就發現自己不在病房裏。
疑惑之餘感受到自己手上抓着自己食指的力道,他扭頭看向那個趴在牀邊睡過去的少女。
她什麼會在這裏?!
感受到自己抓着的手指有動靜,本來就是淺眠的桃南絮瞬間就清醒了,對上許薄川複雜的目光
許薄川扭過頭去不說話。
他既然會出現在這邊,那就意味着他之前的樣子她都看見了。
那樣不堪的自己……
桃南絮哪裏會不知道他現在的心理活動,一把扭過他的臉,“看着我,許薄川。”
一臉俊俏的臉因爲連日來沒有好好喫飯顯得格外的蒼白,現在被桃南絮這般揉搓反倒是多了一些血色。
“許薄川,說好了要追我的,別以爲你受個傷就可以放棄,我還沒有享受你追我的過程呢。”她低頭在他的眉心落下輕輕地一吻,“所以,快點好起來。”
許薄川在她靠近的時候眼睫狠狠地顫了顫。
“……我不需要你可憐。”
誰都可以可憐他同情他,但是她不可以。
“我覺得我是到處發善心的人麼。”桃南絮沒有離開,她的鼻子和許薄川的鼻子只有幾寸的距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雖沉默,卻也不是時刻良善之人。”
如果對象不是他,她不會去做這些事情。
許薄川的心以爲她的話重重的顫抖了一下,桃南絮見他精神還可以,想着他應該很久沒有好好喫東西了,打算去做一些什麼。
“你好好在這休息,明天我們就回去,嗯?”
“……”
“我餓了,出去做一點喫的,一會兒陪着我喫一點。”
“……”
“好了,乖一點,困了就再睡一會,醒來就可以喫飯了。”
許薄川依舊複雜的目光落在她出去的背影上,或許是爲了讓他安心,她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把門徹底關上,依稀能夠聽到她在廚房裏的動靜。
她沒有做什麼特別複雜的東西,看到那邊有米便簡單煮了一鍋粥。
後來鍾楚晨安排的人送來的那些餐食,依照許薄川現在的身體情況並不合適喫,喝一點白粥就可以了。
臥室裏。
因爲許薄川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所以桃南絮找了小桌子給他放在牀上,而她則是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喫着鍾楚晨送過來的大餐。
許薄川:“……”弱小、無助的小可憐,看着對面的大餐蠢蠢欲動。
“別想了,就你現在的身體蒼白的都看不見腹肌了,喝點白粥先暖暖胃,等明天回去後你身體好了,我再給你喫其他的。”
桃南絮並沒有把他當成特別虛弱需要呵護的人,依舊按照平時的習慣和語氣來和他說話,只不過相對的還是會溫柔一些。
許薄川的手腕雖然有傷口,但是拿勺子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然後喝粥喝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身上的衣服好像被換了,身體感覺也挺清爽的,所以他的衣服是誰給他換的?
“我的衣服……是他們給我換的吧。”
“不是。”
“……”
許薄川不說話了。
他喝粥的動作越來越快,臉也越來越低,只要想到自己竟然在昏迷的時候被自己喜歡的人看光光了,他就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