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是,他在與陸羽說話同時,也聽見了洪文宗的驚歎之聲。
看這情況,洪文宗是動了收徒的心。
這沒有其他原因,很巧,他也動了這個心思。
洪文宗頓了頓,“二弟,你這決定未免太過魯莽。”
“大哥,我決定了。”洪武回頭說道。
收徒。
說起來簡單,卻也複雜。
碰上了,就收。
但也不是說隨便出一趟門,就能隨隨便便的碰得上。
不光是要碰上了,還得要碰對了。
就如他洪武,年近八十餘幾,都還未曾收過一個入門弟子,而他的大哥洪文宗,亦是如此。
只因他兄弟二人的身份,在洪門無比尊崇,收徒的要求也相應提高。
當然,擇徒的標準,也是各有不同。
這還真不是他要對着幹,而是陸羽的心性難能可貴。
倒是他看那李大牛,就不覺得怎麼樣,反而使他有種說不出的惡感。
虛僞,聰明過了頭。
“哼!此子頑劣,不擇手段,你可真想好了?”洪文宗不滿地道。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凡事皆有因果,我想他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洪武沉聲說道。
他的語氣,已經向洪文宗表明了態度。
收徒,絕對是要看機緣。
就像拜師,也是要看機緣。
機緣相合,那自然就水到渠成。
洪武明白這個道理,自然是清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要不收下這個徒弟,估計他這一生,都再碰不上如此稱心如意的弟子人選。
而洪文宗,自然也是明白過來,洪武並不是要和他對着幹。
盡然,兄弟二人,一母同胞,明爭暗鬥了一輩子。
機緣這個事,真的說不準。
就如今日,在機緣巧合之下,就這麼升起了收徒之心,唯一的解釋,就是機緣到了。
聽見要收自己爲徒,李大牛在震驚過後,就是驚喜莫名,他想下跪叩拜,卻被洪文宗再次阻止。
洪文宗微微一笑,心頭欣慰,“這,還是得等回到宗門,留着給我行拜師禮吧。”
看李大牛如此上道,洪武不由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陸羽。
“傻小子,你愣着幹什麼?”
“我經脈盡斷,成了一個廢人,這時你再收我爲徒,不過是鬧了笑話。”陸羽苦笑地道。
實際上,剛纔他自然是聽到了洪文宗和洪武兄弟二人所言。
也是聽到了,洪武要收自己爲徒的打算。
可是,他卻沒有忘一件事,那就是他經脈都斷了,還能修什麼行?
入了那什麼宗門,無非就是自取其辱。
最重要的是,李大牛也會在,那時擡頭不見低頭見,儘管兩人再進行生死之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卻忍受不了來自李大牛學成以後的各種冷嘲熱諷。
一聽,洪武就笑了。
“小子,你跟着我就算跟對人了!”
“我們兄弟二人的身份,乃是修行界鼎鼎大名的洪門大長老!或許你還不知何爲洪門,但是嘿嘿,洪門的內功和外功,獨步天下!而我,能幫你重續經脈!”
“不過,重續經脈之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了,你若想拜我爲師,得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洪武話一出口,陸羽就渾身一震。
重續經脈?
這豈不是說,他可以修行了?
前一刻他還是萬念俱灰,本想待十年過去,就等着那巫清君找上門來,他閉目受死。
“那麼,你要如何謝我?”洪武自是將陸羽的反應盡收眼底,不由笑道。
“他不是說了,等回到宗門再叩拜師禮?”陸羽顯得有些不情願。
畢竟,跪天跪地跪父母,隨意對一人下跪,這種事陸羽做不出。
“呵呵,好傢伙,一看你就知是不肯喫虧的主兒!”洪武笑道。
唯獨洪文宗冷哼一聲。
接着兄弟二人,就頗有默契地抓住了李大牛和陸羽的一隻手。
接着雙腳一屈一彈。
“轟”的一聲,就如四發出膛的炮彈,直射上天!
......
陸羽還是生平第一次凌空飛行。
眼看陸地的景物在迅速變小,他無有任何經驗,又是那麼猝不及防,都呼吸不過來了。
然而,他的心中,卻是狂喜莫名!
他沒有想到,自己真有尋到仙人拜師學藝的一天。
之前他不過是心存僥倖,畢竟誰都不想死。
仙人,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他不光找到了,還異常順利地成爲了仙人的弟子。
儘管他的一個死敵,也一同被收了徒,這略顯美中不足,可是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契機。
洪文宗和洪武的御空之術,絕對是威勢驚人。
每每飛越一段距離,似是就運功蓄氣,產生一股極爲強大的爆發力,也因此發出一聲如旱天響雷般的轟鳴。
如此,飛行了半日。
終是抵達了洪門的宗門。
而這方圓千里,都是羣山綿綿,一眼望不到頭。
洪文宗和洪武,各自落下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峯之上的一處庭院。
“這,就是我的住處,但你卻是要住在山下,洪門門規深嚴,你這三日先背熟於心。”
說着,洪武就扔了一本書冊給了陸羽。
“三日之後,我與大哥將會舉行一個收徒儀式,在這期間,我和大哥還需知會掌門一聲。”
“所以,這三日之內,你就先且住在外門弟子那處,等你真正成爲我的入門弟子,到時再另行安排吧。”
陸羽點頭說道,“我記住了。”
正在這時,一陣隆隆之音傳來。
很快,陸羽就知是某人飛奔的腳步聲。
他心中暗驚,究竟是什麼人,跑步都有如此之大的聲勢。
這念頭還未落下,一道身影就出現在庭院之中。
這是一個身高與他差不多,卻異常精悍,寸縷肌肉都清晰可明,年約三十餘歲的年青人。
他一見洪武,馬上就抱拳說道,“二長老!”
“唔,帶他下山,去雜務處登記一下,住處由你安排。”洪武說道。
“好的,二長老!”
再叩首之後,精悍青年投以陸羽一個眼色,說道,“那麼小師弟,你就跟我來吧!”
陸羽點點頭,就跟了上去。
這拜師收徒之事,陸羽也知需要慎重,不是說立即可成。
洪武,畢竟是洪門的二長老,身份非凡,他收一名弟子,自然是要昭告整個宗門等等。
所以陸羽也不着急一時。
倒是此時,他對這洪門產生了興趣,在此之前逛逛,多作了解也未嘗不是好事。
跟隨着青年往山下走了一段路,察覺到青年時不時投來的好奇目光,陸羽只好問道,“不知師兄是有事要問?”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
青年也不見生,憨笑一下問道,“你是二長老的遠房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