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陸羽放慢了一些速度。
“怎麼了?”他問。
“我的胸口,好痛,我要,休息一下......”
聲音雖然細弱,陸羽還是聽到了。
轉念一想,此際都出了城,又跑了那麼遠,哪怕是有人要找他,也絕對追不到這裏來。
“那好,我們就休息一下,其實天亮了之後再趕路也沒事。”
前方,有一片樹林,陸羽疾衝到樹林邊緣,就放下了瘦弱少女。
畢竟兩人算不上熟悉,就更沒有什麼話題可言,哪怕是陸羽有點擔心她的傷勢。
“休息到天亮,我們再走。”
陸羽說完,就找到了一處相對平整的空地,躺下睡覺。
今晚他一無所獲,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甩開了李大牛,卻也多了一個包袱。
不過,這不算什麼,陸羽也不打算繼續帶着她,只要等她傷勢好了些,那就分道揚鑣。
甚至明早她要求回城,陸羽也不阻止。
至於他要如何把那兩本祕籍,交到雷宗弟子手裏,這還是得好好斟酌一下。
世俗界還是很大的,真想找到雷宗弟子,估計也不是一件易事。
好像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找,能不能在歷練結束之前找到,那就順其自然。
畢竟,在陸羽看來,這場歷練無非就是在世俗無所事事,多這一件事也不算麻煩。
一時難以睡着,陸羽就浮想聯翩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小時之後,他正想的入神,突然就感到了腳步聲走近的動靜。
而在這裏,就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瘦弱少女。
這腳步聲很輕,很輕,但哪怕再輕,隨着逐漸接近,還是讓陸羽給聽見了。
不過,這好像也符合瘦弱少女的性格。
所以陸羽沒有生疑,而是問道,“有什麼事?”
沒有回答。
“如果沒有事,那麼就早點睡吧。”陸羽說道。
少傾。
他的身後,沒有動靜,也就是說那瘦弱少女,依舊是站在他的身後沒有離去。
不聲不響,又站着不動......
頓時,一股怪異之感就在陸羽心中瀰漫。
“哪怕你不睡,你也不要影響到......”
說話的同時,陸羽翻過了身,可是他這句話還未說完,就卡在了喉嚨裏。
只因站在他身後的,並不是瘦弱少女,而是灰衣少女。
瘦弱少女,正在距他十步之外,望向這邊。
此時的灰衣少女,揹負雙手,俯視着一臉愕然的陸羽。
“呃,你,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灰衣少女居然毫髮無傷,而且還一路跟隨他到了這裏。
但未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灰衣少女一腳踩向了他的面門。
下意識的,陸羽就地一滾,就躲避開去,連忙站起。
然後,陸羽感到眼前一花。
“砰砰!”
儘管他已盡力躲閃,他的胸前的衣服還是被抓爛了一大片。
要不是他的橫練之術,練就了他的一身強悍肉骨,這兩爪估計就能讓他的胸口血肉模糊了。
“有事好商量,這是誤會......”陸羽想要張嘴解釋。
一擊未有得手,灰衣少女只是微微一愣,就再度閃身上前。
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
他低吼一聲,也是一掌抽向灰衣少女。
這回,灰衣少女不再用爪,而是屈爪成拳,但拳頭的食指卻凸起一截。
陸羽的速度,還是比灰衣少女慢了一籌,只聞牛皮紙袋被刺破的的聲音響起。
這一拳,先一步擊中了胸口,陸羽猛地一頓,只能瞪着愕然不解的雙眼,仰天倒地。
他不解是因爲,在一個照面之下,他這一身引以爲最大本錢的橫練外功,竟然就這麼被破了。
灰衣少女拍了拍手,淡淡地道,“飛雪,背上他,我們走。”
......
從昏沉中恢復意識,陸羽只感胸口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疼痛。
隨着一起一伏的顛簸,他慢慢地想起來了。
是的,不是做夢。
他的橫練外功被灰衣少女破了。
再回憶起那種感覺,灰衣少女的那一拳,食指凸起的那一點,就像一根鐵錐,把他給透了。
以強勝強,以霸道制霸道,硬生生地破了他的橫練外功。
那一拳,似也帶着某種奇怪的震盪。
就這麼一照面,就打亂了他體內,真氣震盪肉骨的規律。
這給陸羽的心中,升起了一種荒誕至極的感覺。
那就是灰衣少女在第一擊,也就是那兩爪無果之後,馬上就窺破了,他這橫練外功最致命的弱點。
就那麼兩爪?
不信歸不信,滿腔的憋屈和不甘心,還是讓他加快了甦醒的時間。
當他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這時正在某個人的背上。
只是,這單薄的背脊,又怎麼承得起他的體重?
慢慢地,陸羽的五感恢復。
他也終於看清了,正是那個瘦弱少女,揹着自己,正一步步地艱難地往前走着。
每一步,都似非常喫力,每一步,她都要大口的喘息。
對了,他突然就想起,這個瘦弱少女身負重傷,還遠遠沒到痊癒的時候。
再往前看去,灰衣少女兩手空空,一身輕鬆地走在前頭。
“停,你給我停下來。”陸羽也發現了自己有氣無力。
而他說話的對象,是灰衣少女。
不過,灰衣少女似是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打算。
“放放我下來。”
外功被破,陸羽就是喘一口氣都難。
瘦弱少女卻像是沒聽到似地,依舊是步伐艱難地前行着。
見此,陸羽開始有氣無力地掙扎。
堂堂男人大丈夫,讓一個瘦得像條竹竿似的女孩揹着,陸羽心腸再硬,也不忍心。
瘦弱女孩是太累了,晶瑩汗液順着她因缺血而蒼白的臉龐,緩緩流淌而下。
由於又揹着陸羽,她早已呈一副搖搖欲墜,隨時會倒下的架勢。
再加上陸羽的不配合。
她一個腳步不穩,就身不由主的往前撲倒,摔了個狗啃泥。
陸羽自然是壓在了她的身上。
他哪怕是手腳無力,也是勉力轉動身體,倒在了一側。
也是在這時,灰衣少女回過了頭。
“休息一個時辰,我們再走。”
“你要把我帶去哪裏?”陸羽望向灰衣少女,說道。
接着,灰衣少女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悅,就走了上來。
陸羽有點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