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悉的心肝,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雖然他不太瞭解上官凝霜,但在雙方初識的時候,早就給範悉留下了莫大的心理陰影。
何況,他不瞭解上官凝霜,難道他還不瞭解自家到處惹事,不帶消停的小祖宗?
而且上官凝霜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後,並未再有其他舉動。
就像......就像是下達什麼指令?
想到這裏,範悉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轉頭,望向了上官飛雪。
果不其然。
僅僅是兩三秒之後,上官飛雪動了。
她竟是悍不畏死地衝向了,前方的城門!
這座城池,雖說只是一個小勢力的城池,但若真認爲,這座城池沒有強者把守,那就大錯特錯了。
還是錯得離譜!
畢竟,沒有一點實力,就斗膽接管一座城池,作爲貿易往來之地,那是傻子的行爲。
而看這對師姐妹的架勢,明擺着就是上門找麻煩的!
“啊......小祖宗!”
這時,範悉才失聲尖叫起來。
這怪不得他如此惶恐。
縱然他在來時一路,就得悉了,這小祖宗的師姐的修爲,已經是邁入到一個他望塵莫及的境界。
可是,這也未免太過無法無天了些!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這對小祖宗聯手,能夠硬撼這座城池的強者,但不要忘了,這是北海修行界。
這更是陰陽聖教的勢力中心!
要知這陰陽聖教,可不是一般的教派,而是北海修行界的巔峯教派!
因此這對師姐妹無法無天的猖獗,在範悉看來,無疑是自尋死路。
剎那,範悉的腦海就霍地變得一片空白。
與此同時。
這一百多名修行者,也紛紛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啊!”
“天哪!她要幹什麼!”
......
這陡然驟起的驚呼,不到一秒的功夫,便噶然而止,就像被捏住了喉嚨的鴨子。
只因,上官飛雪距城門的位置,太短了,至多就百米左右。
在她剛邁開雙腿跑動的時候,跑得並不快。
卻隨着距離縮短,越來越快。
在她跑出十米之時,她的周身,浮現起了一層淺淺的紅霧。
漸漸地,這紅霧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地變得猩紅,濃稠。
甚至,在她衝出五十米後,已然排起隊列的修行者,都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
“魔......魔道!”
“這是......擎天教的餘孽!”
隊列之中的修行者,統統大驚失色,雞飛狗走,避之不及。
上官飛雪前衝的方向,赫然就是前方那一扇青色的巨大城門。
就這麼一個身體瘦弱得像乾柴一般的女孩,居然想撞爛這扇精鐵所鑄,不下萬鈞的城門......
這些修行者,心中都不由升起了一股極其荒誕之感。
只是,他們笑不出聲。
因爲這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竟是隱隱透着元嬰之威!
範悉的腦子,徹底是懵逼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上官飛雪,就這麼直愣愣地朝着城門衝撞上去。
而他也與絕大部分修行者一樣,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上官飛雪身上。
唯獨是忽略了。
此際,一道人影正飄然升空。
是上官凝霜。
他們都給上官飛雪的舉動,整得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說起累贅,實際上這一切發生得極其短暫。
也就是不夠兩個呼吸的時間,上官飛雪已經即將衝至城門。
其實駐守在城牆上的城門守衛,早已察覺到這個乾瘦女孩的異動。
起初,他們根本沒有意識過來。
或許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在陰陽聖教的勢力範圍內,膽敢胡作非爲,除非是活膩了。
“戒備!戒備!”
一名城門守衛的頭子,驚慌失措地大吼了起來。
元嬰境,無論在哪個修行界,都已是一方大人物,而這個境界,也遠遠不是他們所能抵抗。
可是城門守衛的價值,就是體現在這種關頭。
在所有人的衆目睽睽之下,這道乾瘦身影,已是徹底隱沒在了濃稠血霧其內。
徑直就撞上了,這一扇重達萬鈞的精鋼城門。
“——轟!”
一聲沉悶如雷鳴的巨響,震得他們的心臟都跳漏了一拍。
前方,是煙塵滾滾。
而這城門四周的城牆,多出了幾道觸目驚心的樹狀紋裂。
城牆之上的那十幾個城門守衛,皆都被這一股強大的衝撞震得人仰馬翻!
城門,破了!
這是所有修行者的唯一念頭。
而實際上,金丹境修行者,傾盡全力也可做到這一點。
不過他們想的,其實並不是城門破了,而是城門破了之後,接下來所引發的一系列問題。
比如,這個乾瘦少女即將迎來的下場。
她竟敢挑釁陰陽聖教的威嚴!
待滾滾煙塵散去,這一扇城門,早被撞翻,撞入城中,砸倒了幾家商鋪。
在此同時,十幾道元嬰神識,在城池其內,洶涌地橫掃過來。
還有一道特屬陽神境的氣勢,拔然而起。
這一撞,直接就驚動了城池內的強者。
緊接着十幾道強大氣息,就鋪天蓋地的強壓而來。
城外,原本準備進城貿易的修行者,都不約而同地擡起了頭。
首當其衝的一道身影,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
他負手懸停半空,面色陰沉,居高臨下地望向已然被撞得狼藉不堪的城門。
其後,就是十幾道身影瞬息趕至。
“是誰!”
這十幾道人影之中,當即就有人怒不可遏地大吼出聲。
“究竟是誰,竟敢在此放肆!”
又是有人怒吼一聲。
任憑是誰,都想象不到,有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陰陽聖教。
這十幾個人,全部都是元嬰境修爲,男女皆有。
首當其衝的那名老者,赫然是先前那道陽神境氣勢的強者!
而他們的神識,很快就鎖定在了城池內,一個乾瘦女孩的身上。
陽神境老者瞳孔一縮,繼而深深地吸了口氣。
片刻之後,他徐徐開口,“擎天教的小友,不知你不去避世,卻找上了北海的麻煩,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一言便道出了上官飛雪的身份。
而他所言,非常客氣。
這使得隨行的十幾名元嬰境修行者,都不由投以愕然一眼。
人家都欺負上門了,怎麼還如此客氣,這不等於被別人颳了一耳光,還好聲好氣地笑臉迎人。
這,可是北海修行界。
縱使擎天教是巔峯教派,難道陰陽聖教就不是?
再說這擎天教,早就被五大修行界聯手覆滅,殘存勢力也已許多年不敢露頭。
不過,他們很快冷靜了下來。
憑這一個小魔頭,就敢來到北海修行界胡作非爲?
他們也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小魔頭身邊,是不是還跟着什麼元嬰以上的強者。
當即,他們就釋放了神識勘察了一遍。
......一切正常。
過了半響,陽神境老者沉聲又道,“小友,不妨讓你身後的長輩,現身一見?”
看來,他已經認定了,單憑上官飛雪元嬰修爲,絕對不敢如此做法。
而事實上,也是這樣沒錯。
上官飛雪就這麼孤伶伶地站在街道中央,仰着頭。
在聽得這番話以後,便伸出手指,點了點陽神境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