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雲安安霍司擎 >第155章 雲安安,你敢命令我?
    她差點氣笑了,她早該想到的,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屈服於區區病痛?

    只怕是故意和身上的舊疾對着幹差不多!

    就在雲安安想得腦殼疼的時候,浴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一陣冷氣迎面拂來。

    霍司擎修長偉岸的身影踏出浴室,身上裹着件浴袍,薄薄的眼皮厭厭地半闔着,連看也沒看雲安安一眼,徑直走向了那張牀。

    病態在他的臉上已經很明顯了。

    雲安安心尖密密地泛起了一陣疼,嗓子眼裏憋着口氣——

    “生病了還衝冷水澡,你是生怕病得不夠嚴重嗎?”她氣沖沖地走到牀邊,不由分說地抓起霍司擎冷冰冰的手腕,把脈。

    霍司擎一語未發,狹眸睨着她,不耐感十足。

    雲安安卻難得不怕他了,確定了他只是疲憊引起的發燒,舊疾還沒有發作,一顆心也落回了肚子裏。

    她拿出一瓶修復藥劑來,擰開送到了他的脣邊,“喝了這個你會好受一點。”

    見霍司擎沒有迴應,雲安安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好聲好氣的:“霍司擎,喝藥。”

    “雲安安,”霍司擎慢吞吞睜開了墨眸,嗓音沙質般低啞,“你敢命令我?”

    “不是命令,是商量,我又不是九曲十八彎,你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喝藥。”

    “……”

    沉默相對片刻,雲安安難得堅持,一步也不肯退。

    以往霍司擎從不會將這種小病小痛放在心上,藥物會讓他的精神短暫失去清明的大腦意識。

    但偌大的霍氏管理下,他若是疏忽一秒,因此產生的損失誰來擔責?

    霍司擎盯着雲安安那雙堅持的眸子幾秒,長指捻動,而後接過那瓶淡藍色的東西,一飲而盡。

    “滿意了?”

    “你好好休息。”雲安安當然是滿意的,這瓶藥劑下去,不出半天他就能完全恢復過來了。

    修復藥劑裏有安神草的成分,視病情大小決定安神的力度輕重。

    雲安安看着霍司擎熟睡下輪廓分明,彷彿刀刻的容顏,心底嘆了聲。

    他這幾天是多累,纔會剛服下藥劑就立刻睡着了。

    剛纔她給他把脈,他的舊疾不僅沒有轉好,還有惡化的傾向,他大抵連基本的藥浴都沒有堅持泡,否則單純發燒是不會這麼嚴重的。

    只是他表面太淡靜,雲安安如果不把脈也是看不出什麼的。

    他體內的舊疾,必須要根治纔行。

    也只有一個辦法,可以一次根治。

    雲安安驀然攥緊了手指,垂眸看着霍司擎的臉。

    爺爺曾囑咐過她無數次不準動用的針法,上次和霍司擎被困山林裏,她就已經用過一次。

    只是當時她有所保留,那次鍼灸對她纔沒有多大損傷,調理後就可恢復。

    但如果要徹底根治霍司擎的舊疾,就不能夠保留,並且盡全力而爲,才能辦到。

    這種針法因爲其能將病人身上痛苦轉嫁一部分到施針者身上的特殊性,早已經失傳。

    爺爺不想讓這麼獨特的針法沒落,纔會教她,但也警告過她數次,絕對不能輕易動用。

    雲安安不怕痛更不怕苦,唯一擔心的只有孩子會不會受到影響。

    如果……加上安胎針保胎,應該是可以一試的。

    萬一她能做到呢?

    半小時後,雲安安帶着工具回到了客臥。

    霍司擎睡得很沉,一時半刻也不會醒,雲安安才大着膽子上手扒了他身上的浴袍。

    雖然這個舉動確實顯得她好似在趁人之危,但是她心裏瘋狂吶喊的“色即是空”幾乎要刷屏了。

    雲安安只把那件浴袍褪到了他的腰間,一邊默唸一邊將一支藥劑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等差不多的時候,她一根根將金針刺進了他身上的幾大穴位,手法沒有一絲遲滯。

    其實,從第一次動用這套針法給霍司擎鍼灸時,她就不止一次地想過,一定要替他徹底根治了舊疾。

    但她不敢貿然動手,直到將這套針法練習了成百上千遍,閉目都能夠浮現出鍼灸圖的形狀時,她纔敢真正上手。

    時間滴滴答答轉過,太陽落下,明月當空。

    客臥裏靜謐一片,時而傳來呼氣吐納的聲音。

    雲安安額上細汗密密,連擦都沒時間擦,明眸發緊地用金針在霍司擎的穴位裏走了二十一週,生怕出現一絲紕漏。

    最後一根金針從霍司擎深身上的同時,雲安安扎破了他的指尖,黑色的濁血緩慢地從他指尖滴入水杯裏。

    直到換了四五杯水,霍司擎指尖滲出的血才恢復鮮豔的紅色。

    雲安安心底頓時重重地鬆了口氣,泛白的脣不斷上揚,明眸彎彎,笑容燦爛又滿足。

    她做到了。

    真好。

    雲安安把杯子放在一邊,又把霍司擎身上的浴袍拉好,繫好腰間的帶子,她看着他熟睡中仍不失凌厲俊美的容顏。

    忽然低下頭,輕輕地在他的脣角印下一個淺淺的,溫柔的吻。

    連同嘴邊呢喃的輕聲細語,也淹沒了在這個輕吻裏。

    而後,雲安安連收拾東西的力氣都沒有了,拖着滿身的疲累與殘留的疼痛感離開了客臥,回到了自己房間。

    鍼灸時間多久,她的身體所承受的疼痛就會就有多長。

    霍司擎所承受的,是她的五倍不止。

    抱着這些迷迷糊糊的念頭,雲安安逐漸睡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剛出客臥不多時,一直藏匿在陰影下的那道身影才走了出來。

    翌日清晨。

    雲安安從睡夢中驚醒。

    窗外天光大亮,陽光很是明媚。

    想起隔壁的霍司擎,她立刻掀開被子起牀去洗漱,然後忙不迭往外跑。

    剛打開房門走出去,雲安安就看到霍司擎正俯身把一個倒在客臥門口的人影打橫抱了起來,她心底咯噔了聲,連忙過去。

    “發生什……”雲安安看着地上那攤明顯的血漬,就見霍司擎似暗潮般森冷可怖的墨眸看向了自己,就好似——

    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雲安安,馨月如果出了事,你這條賤命也不足以賠給她!”他聲音極冷,半點不似作假,而是真真切切地動了怒。

    雲安安心口猛地狂跳了好幾下,大腦一片空白地看着霍司擎懷中抱着的,渾身血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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