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一想起,細細的疼就會自心臟邊緣蔓延上來,難以控制。
雲安安只看了他一眼,平復好心緒,然後拿起遙控器,關閉了房間裏所有的燈光,而後——
欺身而上。
“你欠我的,我收點利息,毫不過分。”
隨着這道聲音落下,幽暗的房間裏浮動的淡淡幽香彷彿成了最好的樂器,交織出一幕幕曖昧生花的畫面。
滾燙炙熱的溫度彷彿得到了救贖,本就只是意識混沌並不是失去行動力的男人在觸碰到那抹溫涼時。
幾乎令靈魂都在震顫的熟悉感驀然洶涌而上,恍若歷經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光,彷彿每每午夜夢迴,再閉眼已然成真的夢魘。
此刻清晰深刻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下。
霍司擎將闔未闔的狹眸倏然浮起了一抹猩紅,掌中力度猛地加大,由被動化爲主動,死死地擁住了那抹嬌小,彷彿要把她勒進自己的身體,揉入骨血之中。
雲、安、安……
即便是夢,我亦萬幸夢裏是你。
燥熱的空氣幾乎籠罩在這一小片空間裏,牀影輕晃,伴隨着靡靡樂音,就連窗外的月亮都羞得躲進了雲層裏。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雲安安的預料範圍。
她本只打算做完一次之後脫身離開,以免拖延太久會被察覺。
有薰香的味道在,她並不擔心霍司擎會突然醒過來發現她。
但云安安沒有高估薰香,卻低估了霍司擎的意志力和自控能力。
如果不是他的意識依舊沒有清醒,只是憑藉着本能在動作的話,雲安安都要以爲薰香是不是過期沒用了。
分明聞過這種香的人都會乖得不行,說一不會做二,而且絕對絕對不會有反撲的能力!
當雲安安察覺到事情失控想要逃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天邊漸漸泛起了一抹魚肚白,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了房內。
雲安安強忍着大腦傳遞給身體的睡意,強忍着身上的痠疼從男人的鐵臂中掙脫出來,險些弄疼昨晚留下的傷口。
她疼得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側臉上,可她渾身痠軟得厲害,力氣也沒多大,純屬泄憤了。
雲安安緩和了一會兒,才忍着難受下牀處理眼前這一片狼藉。
如果這次被發現了,下次要想強了這個警惕性極高的男人就難了。
等雲安安收拾好一切離開酒店,便接到了沙琪瑪的電話,小步走向了路邊那輛不起眼的小白車。
雲安安打開車門上去,摘掉了臉上的圍巾和毛巾,有些精疲力竭地靠在座位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安安,要不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沙琪瑪趕緊把早就準備好的毯子蓋在雲安安身上,看見她脖子上的曖昧痕跡,臉色複雜。
她真是心裏疼極了。
安安這幾年世界各地的跑,從死神手裏救過多少人不說。
賺來的錢大半部分,都被她以景寶的名義捐給了慈善機構,眼都不帶眨的,說是這樣能夠給景寶積福。
誰知轉眼間,景寶就生了那種病,還一直找不到匹配的骨髓,靠着中藥調養身體纔沒有一天天垮下去。
“這是最後的辦法。”雲安安小臉倦倦的,慵懶的尾音帶着一抹說不出的魅惑,“再說了,睡了就跑還不用負責,上哪找這麼划算的事。”
沙琪瑪差點給她的話嗆到,雖然雲安安喜歡美色,也熱衷於欣賞帥哥,但是她實在沒想到……
s國最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居然被她當成了那什麼來用……
“你先睡,等到家了我再喊你。”
“好。”雲安安閉上眼,連醞釀睡意都用不着,腦袋一歪就睡着了。
車開了大半個小時,纔到達公寓。
“媽咪怎麼了?”景寶打開門,看見雲安安被沙琪瑪揹着時嚇了一跳,滿臉的緊張。
“你媽咪太累了,我沒有喊醒她,讓她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沙琪瑪邊說着,把雲安安背進了臥室裏,放在牀上。
景寶在一旁拉過被子蓋在了雲安安身上,又用自己的額頭貼了下雲安安的,確定溫度正常,這才放心出了房間。
“沙琪瑪,我問你個問題哦。”
“小景寶想問我什麼?”沙琪瑪以爲他想問昨晚雲安安去哪兒了,連藉口都找好了。
她跟在雲安安身邊這幾年可並不只是做她的保姆,更是她的得力助手。
這件事情雲安安一定不想讓景寶知道,所以她得瞞着。
誰知景寶並沒有問這個,“你知道……唔,就是奉獻了一點基因把我造出來的那個男人的事情嗎?”
小糰子言辭之犀利,差點讓沙琪瑪沒轉過彎來。
等明白過來他形容那個男人的意思時,臉上的褶子都快笑出來了,“景寶,那是你爸比啊。”
“景寶纔沒有那麼狠心的爸比呢。”景寶大眼睛裏的光黯淡了一下,擡起腦袋就蹭了蹭沙琪瑪的手,“你就告訴景寶嘛。”
“可是我也沒有見過你的爸比,所以不清楚關於他的事情啊。”沙琪瑪想了想說,“但是外界對他的形容,是暴君。”
獨斷專橫,權勢滔天,地位貴重。
兩字足以概括。
“那他一定是個大魔頭。”景寶軟萌的臉蛋鼓了起來,有些氣憤,“難怪媽咪要休了他!”
看着小傢伙義憤填膺的樣子,沙琪瑪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腦袋,“你又偷看你媽咪存的泡沫劇了吧?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事,知道嗎?”
景寶吐了吐舌頭,轉頭就往自己的房間裏跑。
約莫十點半的時候。
酒店頂層房間裏。
“安安——”
隨着男人嘶啞恐懼的聲音落下,雙臂猛然收緊想要留住那抹柔軟的同時,卻只抓住了一片空氣。
霍司擎隨之睜開了眸子,黑沉得彷彿烏雲蔽日,看不見一絲光亮。
他緩緩擡起手臂,如玉的手指張張合合,彷彿還殘留有夢境裏的真實觸感,讓他有一瞬恍然。
以爲那不是夢。
就好似,她昨晚確確實實地在他身下承歡,在他懷裏小聲啜泣,就連推拒他的感覺都逼真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