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員來不及躲開,手上的針筒就被雲安安揮到了地上。
針筒一落在地上,啪嚓一聲碎了個徹底,裏面的血液也流到了地上。
“你!”
“不好意思啊,我有貧血的毛病,這會兒頭暈眼花的,看什麼都不太清楚。”雲安安語態歉然,嗓音裏卻不帶一絲抱歉的意味。
這話半真半假。
一下子被抽走那麼多血,雲安安會不適是正常反應,但還不至於看不清東西
但是打掉針筒,卻是她故意的。
直覺使然,她總覺得這個人抽走她這麼多血的目的,並不單純。
聽見她的話,巡員冷笑一聲,從箱子裏拿出了一支新的針筒來,“掉了不要緊,重抽一次不就好了?”
“你最好安分點,如果不能證明你和那個孩子是親生母子,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最後一聲警告,讓雲安安蹙緊了細眉。
還真是好藉口。
這樣一來,即便她察覺到這個巡員的行爲不對勁,也無濟於事。
畢竟這只是她個人的猜測而已。
眼看着巡員拿着針筒逼近,雲安安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在體內,泛白的脣死死抿緊。
一時間進退無路。
“嘭——”
拘留室的門外陡然被人打開,一道白光自雲安安眼前乍現。
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就見面前的巡員被一陣大力掀翻到了後面,整個人狼狽地仰倒在地上,嘴裏痛呼不斷。
雲安安眨眨眸子,剛要擡頭,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狠狠地擁入了懷中。
獨特而熟悉的冷香瞬間將她包裹,雲安安小臉緊貼着男人溫熱寬闊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細微顫動。
一下一下,彷彿一併牽連到了她的心臟,掀起了陣陣心悸的浪潮。
漸漸的,雲安安耳尖紅了。
“你抱得太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忍着。”男人聲線森冷,透着濃濃的危險意味,“雲安安,誰給你的膽子一聲不響離開?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雲安安身子一顫,這纔想起來自己偷跑的事,小脖子都縮了起來。
完球了。
她昨晚剛在念叨要是被他抓住,鐵定得涼涼。
沒想到涼涼的一天來的特麼這麼快——
感覺到霍司擎抱着自己的力道越來越重,像是恨不得將她生生勒死一般,雲安安忽然靈機一動!
“啊!疼!”
這一聲嬌呼剛出,緊箍着雲安安的那雙手臂,立時便鬆了。
“哪裏疼?”霍司擎鬆開雲安安,眉宇緊皺着檢查她的身上。
雲安安捂着被抽血的那隻手臂,可憐兮兮地賣慘,“那個人抽了我好多血,我傷口疼,頭還暈。”
本來只是裝委屈,但一想到自己被抽掉了那麼多血,傷口都微微帶腫,雲安安心中的委屈頓時放大了數倍。
“你看!”雲安安把手臂伸到霍司擎面前給他看,“疼死我了!”
看見她細白手臂上的血點,霍司擎擎微眯的狹眸倏地變冷,駭人的煞氣自周身暴漲,令人毛骨悚然。
巡局長髮福的身體一個哆嗦,趕緊解釋:“霍總,這真的是個誤會!這都是底下人不懂事亂來,我保證會好好教訓他們,給您和太太一個交代!”
慫巴巴埋在霍司擎懷裏的雲安安忽然渾身一僵,猛地擡頭朝巡局長看去。
這個人剛喊雲敬什麼?!
霍總?!!
哪個霍?雲敬的霍??
雲安安徹底懵了。
“交代?”霍司擎狹眸冰冷地睥睨着巡局長,“以往你們內部如何魚龍混雜,腐敗無能,我沒興趣管。如今你們不長眼動到了我的人身上……”
“你這個位置,也做到頭了。”
巡局長雙腿一軟,臉色發白,眼裏盛滿了驚恐與後悔。
早知道,他絕不會……
霍司擎收回目光轉身,就見雲安安縮到了牆邊去,整個人像是一隻炸毛的貓,眸露驚慌地看着他。
“怎麼?”霍司擎微微擰眉,嗓音略帶不悅,“你還想躲到哪兒去?”
“你……”雲安安一開口,聲音都在發抖,“你你你不是姓雲嗎,爲什麼那個胖子會喊你霍總?!”
她心裏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只是她不敢承認,也不願意相信。
霍司擎眉梢微擡,似是沒想到多日來的僞裝,會在今天這種不恰當的時機,意外被她撞破了。
但那又如何?
早在她靠在宮妄懷裏,說出那番話之後,披在霍司擎身上的柔情僞裝,便被她親手撕碎了。
如今,無所顧忌。
霍司擎漫不經心地調整了下袖釦,一步一步,緩緩朝着雲安安靠近。
每一步都彷彿走在雲安安的心尖上,讓她心裏的緊張和害怕就越甚,逐漸不受控制。
她想要往後退,但身後就是牆壁,如此一來,更是無處可逃。
“你一直都在騙我!”雲安安強忍着心底的慌張,故作冷靜地直視着霍司擎深幽的眸子,“你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霍司擎便撫上了她的臉頰,輕輕剮蹭,帶起一陣癢意。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麼?”
他嗓音又低又沉,尾音攜着抹慵懶,絲毫沒有被揭穿祕密的心虛,坦然得讓雲安安牙癢。
事到如今,她再不願相信,也只能面對現實。
…
8號別墅。
身下是那張他們不久前在這上面,抵死纏綿過的牀,身前是扯着領口鈕釦,不斷逼近的霍司擎,雲安安不斷往後退,簡直想哭。
她好不容易纔逃出去,怎麼還不到兩天,就又回到了這裏?
尤其是看着即將化身成狼的霍司擎,雲安安的小心肝直顫,恨不得逃得遠遠的。
然而根本沒用,霍司擎俯首靠近,不輕不重地咬住了她的頸肉。
雲安安登時宛如被狼叼住脖子的綿羊一般,渾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心裏悲催極了。
“我警告你別亂來!你欺騙我那麼久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我我我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