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擎眉梢輕挑,“傳聞?”
雲安安哼了聲:“聽說執行官對葉嫿情根深種,就連十支聯軍這麼龐大的勢力都捨得交給葉家。一方面是爲了讓葉家有自保的能力,另一方面是爲了昭告所有人,葉嫿會是未來的執行官夫人。”
這些傳言在C區很是盛行,每天聽得雲安安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才發覺,刺耳極了。
“你醋什麼?”霍司擎捏住她鼓起的臉頰,狹眸中掠過一絲好笑,“現在整個域外都知道我的妻子是你,聯邦的女主人也是你,與她葉嫿有什麼干係?”
雲安安不滿地拿開他的手,跟他算起了賬來:“說起來,我跳掌上舞那晚你不就已經決定要從那十個名媛裏,挑一位出來做你的妻子麼?只是恰好被我打亂了計劃而已。”
“可要是我沒出現,你還真打算娶她們中間的一個不成?”
近來發生的事太多,以至於雲安安都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去了,現在纔想起來。
霍司擎根本不知道她會來域外,加上當時他正受葉雄脅迫,說不準她要是沒出現的話,他真的會娶了葉嫿。
想想都特麼委屈。
瞧着雲安安抿着嘴跟個小受氣包似的,掃過來的眼風都帶着濃濃的譴責,霍司擎當即便笑了。
“傅小三要是聽見這話,怕是會跟你急。”
“這跟傅毓年有什麼關係?”
“那晚他毛遂自薦,扮成了會場中的某一位名媛。”
“……”
啥玩意?
雲安安愣了半晌,宕機的大腦才勉強理解過來霍司擎話裏的意思。
“所以……如果那晚我沒有出現,而葉雄又一定要讓你做出選擇,你就會選當時男扮女裝的傅毓年,藉此瞞天過海?”
這是什麼騷操作??
她是真沒想到居然還能這麼幹啊靠!
“不錯。”霍司擎眸底蘊着笑意,“只是沒想到計劃還未開始,你就出現了。”
也因此,傅毓年不得不頂着張女人臉被那些臭男人盯了一整個晚上。
差點暴走。
“……難爲他了。”雲安安摸了摸鼻尖,還有些不確定地問:“既然你不喜歡葉嫿,那爲什麼還要說讓她不要那麼早嫁人的話?”
別說葉嫿了,就連她也曾經因爲這句話而胡思亂想過。
霍司擎淡淡道:“葉臻的遺願有三,葉家安寧,葉嫿無恙,葉陽繼承家主之位。葉家素有家主之位只傳男不傳女的規定,可惜葉陽身體羸弱,擔不起家主之責,這位置才落到葉嫿身上。若是葉嫿太早嫁人,家主之位空置,對葉家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雲安安:???
不愧是你啊霍司擎。
簡直莫得感情莫得心。
這理由聽得她這個局外人都覺得扎心,要是葉嫿知道,還不得血噴三尺??
“怎麼?”瞥見雲安安複雜難說的表情,霍司擎挑了挑眉。
“……沒什麼,就是在想你到底是怎樣在我面前僞裝得那麼不像個鋼鐵直男的。”
雲安安:“……”
好氣啊。
她都差點忘了自己是怎麼被他給騙到手的。
瞧着雲安安暗自懊惱的模樣,霍司擎輕笑了聲,眼底卻瀰漫着深意。
她似乎忘記了。
哪怕她掩飾得再好,假裝喫醋的模樣再逼真,也都瞞不過他。
他和葉嫿在接見室中的對話,她大抵全部都聽見了。
…
聯邦法庭接到上面命令,立即派人徹查了席凡就任期間的所有事蹟。
本以爲是執行官夫人多心了,沒想到這一查,還真查出了問題。
席凡當年能瞞住所有人,本就得益於C區人員流動歸屬黑五城掌管這樣的有利條件,加上他自身多疑謹慎,將所有痕跡都掩埋了起來,才能隱瞞至今。
可痕跡掩埋,並不代表消失。
如今的黑五城早就不是席凡的一言堂,昔日他的那些部下也已經成爲秦霄的座下良駒。
有秦霄的配合,翻起舊帳來簡直事半功倍。
從調查到最終判決結果出來,只用了短短三天時間。
雲安安一直關注着這件事,結果一出來,就打給了曲奇。
“你說席凡被判了死刑?!”電話裏傳來曲奇因爲震驚而變得尖利的聲音,“你……沒有騙我?!”
“是真的,明天聯邦法庭會發出公告,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雲安安彎了彎眸子,“幫我轉告露西亞,以後不管是想穿裙子,還是想出去玩,她都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C區那些惡徒再罪孽深重,不受人待見,但也輪不到席凡越俎代庖,痛下殺手。
他會落得這個下場,是他應得的報應。
曲奇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謝謝,真的謝謝你!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我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
“是什麼?”
“考慮到C區制度是上任執行官設立的,我和執行官商議了下,將其中不公的條例拎出來做了個調整……”
曲奇屏住呼吸,認認真真地聽着雲安安的話,越聽渾身的血液就越發地往頭頂衝。
自C區出現以來,被扔到這裏來的人除了聽天由命,苟且偷生,什麼都做不了。
在這裏出生又長大的孩子更是悽苦,只因父母是C區惡徒,他們也被打上了同等的標籤,一輩子也不能離開這裏。
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看見他們的心酸苦楚,也沒有人願意伸手拯救他們。
曲奇本以爲,到死都不會有。
可現在,那個人出現了——
掛了電話後,曲奇整個人都還是飄飄然的,露西亞推了他好幾下才回過神來。
“哥。安安姐剛剛說了什麼?你的表情怎麼這麼恐怖?”
“沒什麼,”曲奇艱難地吞了吞唾沫,“C區的天,就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