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升笑着道:“陸兄別來無恙。”
陸凌天上前施禮,向王長、趙升道:“在下陸凌天見過王道兄、趙道兄。”
趙升道:“陸兄不必見外,不知你大駕光臨,所爲何事”趙升和陸凌天等人一起經歷過豐都神宮之戰,總算患難一場,故而言談比較客氣,王長雖然是大弟子,但忠厚老實,除了修爲較高之外,口舌卻不如趙升。
陸凌天道:“我此來是特意求見張天師的,不過若是張天師沒有空,向你們打聽一下也無妨。”
陸凌天隨着他們在三聖宮的一間客廳坐下,有弟子送上茶來,三人邊品邊聊。趙升道:“自豐都一別,我等倒也時常知道些外面的消息,陸兄所作所爲讓人驚訝。只是後來又聽說你去了雪域,只道沒有三年五載見不到你,誰知這麼快就來了。快說說你去雪域之上的見聞,我和師兄也開開眼界。”
陸凌天把雪域之上的見聞說了一遍,當然那些和佛祖、大陀羅法王等等之間的糾葛,說起來的話只怕三個時辰都說不完,也就簡單扼要的說了些風俗逸事,包括龍華樹和菩提樹的所在也講了出來,聽得二人嘖嘖稱奇。
王長道:“想不到那裏佛門的勢力這麼大。”
趙升道:“還好那佛祖在千萬裏之外,若是東來,還有我天師道的活路麼。”
陸凌天道:“在我去雪域之後,普玄和定觀兩位道長又來了天師道,二位可曾知曉”
趙升道:“他們二人的確回來了,張天師也知幻仙門已毀,便還讓他們住回原處了,就在至益亭那裏。我前幾日還見過普玄道長。”
一聽此言,陸凌天心下大定,笑道:“這便好,我此來除了見兩位道長外,還要到禁地一行,此事必須稟過天師知道。”
王長和趙升面色一變,他們已經知道了那古墓之中住着一位神通驚人的人,而且和張道陵頗有糾纏,只是誰也不敢多問,聽到方仲竟然要到這裏面去,自然驚訝不已。趙升猶豫着道:“那裏面似乎有個十分厲害的女鬼,連我師父都懼怕三分,陸兄怎麼想到這裏面去”如果是大祭酒馬武肯定不會說這個話,王長和趙升到底年紀輕了些,根本不知巫鬼道的那些陳年舊事。
陸凌天也不想騙人,說道:“我就是受那墓中婆婆所託,去雪域取了一截菩提樹回來,好交給她度過生死天劫。”
二人聽了此言,張着嘴合不攏來,好一會兒那趙升才道:“渡劫陸兄不是在開玩笑”
“不是在下開玩笑,如果二位不信,可去稟告張天師,看他信是不信。”
王長道:“進禁地之事非我等能夠做主,我這就去稟告天師。”他站起身來匆匆而去。
陸凌天沒有偷偷摸摸進古墓,是因爲假如少司命真的要用菩提樹來渡劫,不管成與不成,她都不會留在這世上,仙兒肯定不會一個人留在古墓之中,而要從天師道的禁地裏面帶一個大活人出來,必須要和張道陵知會一聲,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二人在客廳之中等候,王長這一去耗時頗長,數個時辰之後,門外走進一人來,頭戴朱雀冠,身披鶴氅,面容軒昂,留着三縷長髯,正是統領天師道的張道陵。在他身後,王長和幾個天師道弟子靜靜跟隨。怪不得他去了這麼久不回,原來是張道陵親自來了。
陸凌天和趙升慌忙上前施禮,陸凌天以後輩之禮參見,口稱:“晚輩參見天師。”趙升則是師門之禮,上前拜見恩師。
張道陵十分客氣,微笑道:“不必多禮,鄙人聽說陸公子來了,自當一見。”
陸凌天偷偷打量張道陵,發現他身上毫無修煉之人的氣息,和一介凡人沒有兩樣,而上次見他時,不過和盧公禮不分上下,也就是元道境界,如今無法感應其修爲,只怕和風堂主、施展天降神通激發潛能的林危類似,已到了絕天的地步。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無不是萬里挑一之輩,雖然大道不一定成,至少半隻腳已經進去了。
陸凌天謙遜道:“天師只需傳召一聲足矣,晚輩過來拜見便是。”
張道陵擺手往陸凌天坐下,隨後又向身後的幾個弟子道:“除了王長趙升之外,旁人暫且退下。”那些天師道弟子紛紛躬身告退,不一時,客廳之中便只剩下四人。張道陵在主位坐了,王長趙升二人站在身後,張道陵道:“崑崙之事鄙人也有耳聞,一直擔心我天師道也遭覆轍,畢竟我不犯人,人慾犯我,安寧並非一味躲避而來,重要及早做好防備。大祭酒這次去豐都,便是把三十六治所有弟子整頓一遍,另外佈下烽火號令,一治動,治治動,不至犯下首尾不能顧之患。”
陸凌天道:“原來大祭酒是爲此事纔去的豐都,防患於未然,的確應該這麼做。不過我想魔焰再是猖獗,有萬法寺和通音坊在前,當不至於來尋天師道的麻煩,更何況蜀地之中還有火雲派新立,天師可以派人前去結爲盟友,晚輩和卜夷散人相識,只要天師願意,我可以去做此中間人。”
張道陵淡淡一笑道:“拉幫結派,非鄙人所願。他強由他強,我自看大江,人家要來爭便讓他爭好了,就算鄙人不是對手,輸了又能怎樣,大不了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