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陷仙 >第629章:終於相見
    這棵大樹依舊是當年的樣子,曾經在一個夜晚,也是月光照耀的時候,陸凌天和沈瑤坐在樹幹之上擡頭看月。

    當初的沈瑤只是一個不通世事的小女孩兒。現在這樹幹上所坐的,卻已是一位身材修長,烏髮披肩,星眸閃亮的俏麗女子。

    央宗的面容本來就和沈瑤很像,畢竟是一體所生,一顰一笑都有對方的影子。且如今的她把無數小辮解了,頭髮隨意的披散在兩肩,只在脖頸下掛着一串寶石項鍊,與原來央宗的打扮大大不同,讓陸凌天脫口而出稱呼爲沈瑤。

    沈瑤的身軀還在北斗治,在這裏的只可能是央宗,但糅合了沈瑤魂魄的央宗,到底是央宗還是沈瑤,又或二者皆有,連陸凌天自己都搞不清楚。

    沈瑤的呼聲一出口,坐在樹上的女子身子雖然沒動,眼神卻閃了閃。

    陸凌天靜靜的等待迴應,可惜讓他失望的是沈瑤這兩個字,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音。

    難道沈瑤的魂魄雖然被融入了央宗體內,卻並未剩下多少回憶

    陸凌天向前走了幾步,仰頭道:“央兒”

    既然沈瑤沒有迴應,那央宗對另一個稱呼應該不會陌生的。

    樹上的人影如一尊石像般毫無動靜。

    “央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你失手被擒,是我的不是,所以我才帶着人又去救你。”

    “你爲什麼不說話”

    “央兒,你身上的傷好些了麼”陸凌天連問了數句,樹上的人兒卻視他爲無物。當陸凌天再想往前走進時,樹下黑暗處一對散發着幽幽青光的巨眼亮了起來,一隻巨獸哼哧哼哧的噴着粗氣,爬到樹前蹲了下來,正好擋住陸凌天的去路。

    大樹的樹幹之上,一條細小的白色龍影一閃,纏繞在人影的手臂之上,同樣揚起頭顱,打量着貿然而來的陸凌天。

    陸凌天無奈停步。

    持寶道人驚訝地看着這一幕,他低聲道:“陸公子,她又是誰”持寶道人並非孤陋寡聞之輩,但也決計想不到眼前這月光下孤獨的女子,便是傳得紛紛揚揚的血嬰。

    連陸凌天自己都不知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又如何向持寶道人解釋。

    持寶道人只是輕輕的問了那麼一句話,樹上的人影霍然扭頭,目光之中盡都是寒意,冷冷的看了過來,那驟然降臨的一股窒人氣息讓持寶道人打了一個冷顫,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

    陸凌天終於和央宗面對面,只是央宗的眼神之中已沒有了剛纔的輕柔閃爍,代之而起的是冰冷殺氣。

    陸凌天吃了一驚,央宗坐在樹上的身子已驟然飛起,向着站在陸凌天后面的持寶道人撲去。陸凌天毫不懷疑央宗要殺持寶道人之心,連忙飛身躍起,想擋住她前衝的身影。央宗視如未見,腰間紅芒一閃,啼血刃已經出鞘,向着前方一劃。陸凌天若繼續阻攔,等於自己撞到她的刀鋒之上,以啼血刃的鋒利,又有誰的血肉之軀可以攔住。

    陸凌天的身子向下一沉,眼睜睜看着央宗飛身而過,落到持寶道人頭頂,左手輕探,已把持寶道人的胸口抓住,閃動紅芒的啼血刃刀尖落了下來。

    持寶道人早就嚇破了膽,此時才知那武連風沒有說謊,這看上去美如仙子的女子竟然只是聽到自己多說了一句話,便要殺了自己,失聲道:“別殺我”

    陸凌天迅速向央宗的後背一掌打去,同時口中喝道:“別殺道長”

    央宗並未閃避,甚至都沒回頭看陸凌天一眼。陸凌天的手掌即將拍到她背後時連忙止住。啼血刃沒有落下,但持寶道人卻已嚇得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央宗手中一用力,提着持寶道人轉過身來,向着陸凌天凜然迫近。

    陸凌天連連後退,央宗則一步不讓的不停靠近,直至二人相聚不過數尺。此刻央宗若是一刀砍去,定然能把持寶道人和陸凌天全都斬於刀下。

    央宗終於開口,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這聲音是央宗時常說話的語氣,陸凌天心中有些失望,雖然現在的央宗打扮看上去更像沈瑤一些,但央宗就是央宗,錯覺不可能成爲現實,連做事說話都是她原本的樣子。

    她到底是誰,陸凌天竟然無法回答。

    央宗冷笑道:“此人也是來找我的麼”

    持寶道人結結巴巴道:“不不是的。”

    央宗道:“既然不是找我,你便是多餘之人。”話音剛落,提着持寶道人飛身而起,向着遠處木屋撞去。黑漆漆的木屋大門無風自開,二人的身影轉瞬落入屋內。持寶道人初時還發出一陣驚叫,但等進入屋內之後便聲息啞然。

    陸凌天連忙追去,剛到門口,木門已砰的一聲關上,把方仲獨自留在了門外。陸凌天舉手一推,那門被一股力量擋住,陸凌天不敢用力,生怕又得罪了央宗,索性放棄進屋,隔着門道:“央兒,道長是無辜之人,你若生氣便打我罵我便是。”

    屋內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有,連持寶道人的生死都不知道。

    眼前的木屋已十分陳舊,是醍醐老母帶着幼時的仙兒所住,更是陸凌天和沈瑤拜天地的新房。陸凌天的手掌輕輕撫摸木門,斑駁的木門早已裂開一道道的隙縫,門檻出積灰甚多,數株小草生長在角落之中,在這極少陽光的地方,長得又長又細,柔嫩萬分。

    陸凌天等了半個時辰,輕嘆一聲,在門口坐了下來,伸手摺斷這株嫩草,把一截修長是嫩葉含在嘴中。綠葉的清香沁人心脾,嘴中傳來一股淡淡的苦味。

    大樹之下,月光又已傾斜了許多,從樹幹照到地上,月色下那隻碩大的黑皮野豬與小白打着圈在嬉鬧,二獸早就相識,此刻如見到舊友一般毫不陌生。

    看到這隻野豬,陸凌天又想到了醍醐老母,她身故之後就埋在這林中,既然來了,不防再去看一看這位故人。陸凌天起身繞着木屋周圍轉了一圈,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一座隆起的草甸,茂密的青草連同周圍長着的藤蔓一起,把醍醐老母的墳墓遮蓋,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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