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金玉並未跟着姬雲袖一同離去,而是留下來和陸凌天一起去萬法寺。
陸凌天道:“我們也走吧,卜夷前輩擔心萬法寺安危,也不知那裏怎樣了。”連同何盈、離金玉、贏奎、莫雩共五人,離開了這昔日的九黎王城。蚩渾挖出來的深坑已被重新填埋,積雪覆蓋之後看不出任何痕跡,周圍又無人煙,也許從此之後,這裏將再也無人知道這地底之下曾經是九黎先祖的藏寶之地。
悠揚的鐘聲響徹在青龍山的上空,一隊僧人緩步走出萬法寺的山門,爲首是一名身披袈裟的魁梧老僧,到了門前空地之上雙手合十道:“老衲通證特來過陸公子。”
在一棵青松之下,陸凌天和贏奎等人正等候着知客僧的通傳,沒想到是妙宏方丈親自來見,忙上前道:“不敢有勞方丈。”妙宏擺手道:“無妨。”面上並無笑意,看上去有幾分落寞之色。
陸凌天又向妙宏方丈介紹身旁之人道:“這位是昊天堂的贏堂主,是倉老堂主親傳弟子,倉堂主過世之後,便是他接掌的昊天堂。”
妙宏一聽是倉堂主的弟子,頓時便多留意了幾分,陸凌天又把莫雩和離金玉的來歷說了一遍,至於何盈,她本就來過萬法寺,不需方丈引見,通證方丈便認了出來,他臉上總算堆了幾分笑容道:“何姑娘,你與陸公子大喜之日老衲脫不開身,便讓妙光師弟前去賀喜,誰知被奸人搗亂,掃了衆人興致。”
何盈報之一笑道:“我既然可以拋開師門所限,又何必在乎一場虛禮,不管拜不拜得堂,何盈當以陸郎爲夫,相信陸郎亦不會負我。”
妙宏愕然道:“何姑娘說得極是,反倒是老僧見外了。”
陸凌天神色一動,看了看何盈卻沒有說話,倒是他身後的離金玉和莫雩,二女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詫異何盈所說之詞。
陸凌天見除了妙宏方丈面上沒有笑意外,就是身後跟隨的幾個僧人也同樣愁眉不展,不禁問道:“方丈莫非在爲萬法寺之事擔憂”
妙宏苦笑搖頭道:“若只是萬法寺之事倒還好,反正該來的遲早要來,躲也躲不過,我等難過是因爲原本依爲臂助的太上長老已經坐化了。”
“什麼”方丈這纔有些喫驚,照理這位太上長老聲名在外,怎麼還未有何大的建樹就坐化,着對於萬法寺而言當真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幸之事一件接着一件。妙宏方丈道:“請進去詳談。”
越是這種肅殺之氣和不拘小節,陸凌天便知萬法寺的確遇到了大麻煩。
妙宏方丈首先開言道:“敝寺這麼多年來,從未像如今這般來去自由過,有僧人心智不堅者,儘可離去,有僧人一心爲佛者,也可執意留下,老衲一概准許,故此讓幾位女施主進寺來,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真正的大事,是我萬法寺安危存亡,是我佛法真僞存亡。”
陸凌天道:“方丈是擔心那佛祖容不下萬法寺和佛法,卜夷前輩已知有此變故,特讓晚輩先來。不止卜夷前輩會帶入來援,便是通音坊也不會坐視不理,我等齊心協力,定要保萬法寺不失。”
一名老僧道:“陸公子,你是去過雪域之人,我妙空師弟便死在了那佛祖之手,如今我師叔又死於佛祖之手,以其如此本事,陸公子覺得何人能夠抵擋是卜夷散人還是通音坊坊主”
陸凌天只聽妙宏方丈說太上長老坐化,怎麼在這位說話毫不客氣的老僧口中,他竟然是死於佛祖手上了。
贏奎插口道:“大師是說那佛祖已經來過”
妙宏長嘆一聲道:“不錯,本以爲有太上長老之力,就算打不贏對方亦有自保之力,誰知老衲師叔拋棄一身佛骨,亦只是重傷了那佛祖,更讓人難過的是,傷的只是一介化身,最後還被他跑了。”不止妙宏方丈面露失望之色,便是其餘幾名老僧亦低下頭去。
何盈插口道:“方丈可否說一下那佛祖化身樣貌”
妙光大師道:“還是讓貧僧來說吧,那日我和方丈師兄在地藏殿”妙光大師把當日晚間,這第二具佛祖遺蛻化身和大龍神法王、大慧心佛母、血嬰等一起前來的事說了一遍,包括這位太上長老施展本以爲必能拿下對方的絕技,沒想到依舊被對方逃脫,衆人追之不上無奈而回。
何盈微笑道:“那佛祖化身長得什麼模樣”
妙光大師道:“身材頗爲魁梧,但看年紀卻也不老,只顴骨高了一些。”
何盈再無懷疑,說道:“好教方丈和各位大師安心,這位佛祖化身已經死了,而且就在我們剛來萬法寺之前,若你們不信,可以問離姑娘和莫姑娘,便知我所言不虛。”
妙光大師動容道:“那化身如此本事,誰能殺得了他”
何盈便把她們追隨蚩渾和九黎部衆尋寶之事說了一遍,直至說到地下旱魃與佛祖化身同歸於盡。當然實情並非如此,但離金玉已先把話這樣說了,何盈便也照此講述,等於替那大慧心佛母圓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