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宏方丈嘆了一口氣,此時他才明白那佛祖勢力之大,就算太上長老仍然健在,也不可能打敗對方。四方天王護摩陣在如此衆多的攻擊下,護陣的光芒很快便弱了下來。不過此陣有個妙處,雖弱不破,不像有些陣法,只要操持陣法的法力失去或者陣破,那陣法就冰消瓦解,而天王護摩陣即便大陣已破,裏面的僧人無事,還可以操持四個天王小陣,可以提供一定庇護,只是力量小了許多。
隨着時間的推移,護持萬法寺的光幕越來越弱,許多上師等修爲高深者已可輕易跨入萬法寺內。那屹立在萬法寺最前面的兩尊天王神像本來是雙手合十,相對而坐,此刻終於兩手分開,把頭扭過來,那朦朧的巨臉上射出一對光柱,投在萬法寺前方。虛幻而成的巨大手掌高高舉起,隨時都會拍落下來。這些手掌並非實體,打不死人,但卻可禁錮住被手掌拍中之人,這和護持萬法寺的陣法是一樣的道理。而後方兩尊天王神像還未受到波及,依舊雙手合十的立在後方衆多佛塔之間。
守護萬法寺的衆多萬法寺僧人終於展開反擊,他們或兵刃或手印或拳腳,和想破陣而入的佛祖大軍廝殺在一起。幾名妙字輩老僧尤其勇武,那些殺進來的上師或法師之類的人根本不是這幾名老僧的對手,一個巨大掌印或一道威猛無鑄的刀光,並讓這些人倒飛了回去。姜文和常渝宏等人也同時出手,和最先突破山門,往大雄寶殿而來的人殺在一起。
萬法寺前方混戰,後方則還算平靜。佛祖化身所帶的人來得太過急促,藏經閣和佛塔之中的許多經書和金身佛骨尚未取出,一些修爲低微的萬法寺僧人,正在加緊搬遷,一片忙碌景象。這也是妙宏失策,一開始想着有太上長老回山護寺,或許能有自保之力,等太上長老不在了,周圍無數寺廟又盡遭焚燬,妙宏覺得還不如留在萬法寺之中安全,且也不可能把前來投靠的許多僧人和信佛百姓置之不理,便決心死守,可大戰在即,卜夷散人和顏胤師太都說要趕快謀劃後路,這才重新讓人把佛塔之中的金身等盡數取出,然後想辦法運走。
事實也確如卜夷散人和顏胤師太所料,佛祖勢力之大,就算他們都傾力來助,也不是對方敵手,既然如此,還是避其鋒芒,等其威勢過後,再看有無可乘之機,這總比一戰之後就弄得元氣大傷,再無翻身之力要好得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便是卜夷散人的主意。其實就算當初佛祖大軍沒來打萬法寺,而是先去攻火雲閣,卜夷散人亦留了萬不得已便脫身的念頭,這次在萬法寺山前所擺的兩儀微塵陣,重在微塵二字,避重就輕,避實就虛,便是他當初留着萬一不妙時,就帶着全山之人逃之夭夭準備的。萬法寺上方是大至善佛母和顏胤、靜恩、靜逸、靜逸四人的交手,下方則是佛祖大軍在不停攻打,喊殺和兵刃與勁氣碰撞之聲響徹天空。四名通音坊的神尼果然把大至善佛母給壓制了下來,她已不似先前那樣攻多守少,而是與四人各有攻守之勢。婆羅寺所屬的弟子見大至善佛母不能取勝,頓時便有十來道光芒飛起,向着天空而來。這些人之中有男又女,幾乎個個都有極高修爲。下方的明薇等通音坊弟子立刻也不甘示弱,飛起十來道遁光,與這些人殺在一處。
楚申鬥躬身道:“請恕弟子不明,人死入陰曹地府,何能尋得其來世歸宿除非在未入地府之前,就先投胎轉世,方有可能。”
佛祖冷笑道:“你果然是個無知之輩,無量世界不知有多少如我等這樣的俗世,又豈止一個雪域或東土,且無量世界各有佛尊,本佛祖便是這此間世界之佛尊。上察俗世,下察地獄,自然是我說了算。”
楚申鬥不敢有絲毫不滿,點頭道:“的確是弟子慵懶,以前在道門時,只聽得有三清之說,便是那佛門之中亦有十八地獄之分。想來這也是他們胡說了。”
佛祖化身沒有說楚申鬥之言是胡說,可也沒有承認事實就是如此,而是說道:“世界如花,有開有散,並非一成不變,也許今日有十八層地獄,明日就變成了另一處地獄。若我便是這地獄之主,自然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明白麼。”
楚申鬥道:“弟子洗耳恭聽,但不知先前已死之人,可否借佛祖之力,重新降臨這世上。”
佛祖道:“若你已消,還你一個一模一樣之人當然不容易做到,但轉世重生,在我眼中不過舉手之勞。”
楚申鬥道:“如蓮花聖女般那樣的轉世重生麼”他從臺階上往後方看去,只見不遠處那絢爛的華蓋之下,蓮花聖女正盤坐在一張軟塌之上,旁邊站立着莫嵐,一副親暱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