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小道士李青山 >第十二章 一朝入還虛(老道士往事三)
    作爲天下道門正統,虛教雄踞中州兩百那麼多年,皆因自創教初代起,數代都出大能,英傑輩出,讓其他宗門幫派難望其項背。.1kanshu

    其中,兩百年前叱吒九州、開宗立派的虛教創教祖師虛真人,悟出“太虛太玄經”的太玄篇、太虛篇,在悟“妙萬物篇”之時未竟而逝,終其一生已達到還虛境後期,在當時江湖鮮有敵手。

    虛真人首徒、執虛教大義的第二代掌教道陽道長,爛熟太玄、太虛於心,續悟“妙萬物篇”窮思竭慮,八十歲精力枯竭而逝,即使如此也入還虛境初期,繼續扛鼎虛教。

    虛真人小徒、閒人野鶴的道明道長,看似無爲卻最有爲,於百歲高齡終悟透“妙萬物篇”,補齊了“太虛太玄經”,爲虛教奉上一部完整的道門正統至高無上的內功法門,於本教功勞不遜色於創教祖師,奠定虛教百年再續輝煌的根基。其後融會貫通太玄篇、太虛篇、妙萬物篇,隨後通明,成爲天下道家唯一入通明境之人,延年續命三十年,猶如陸地神仙。

    道陽道長的得意門徒、虛教的現世門面“虛四子”,出自名師,傳承道門正統,修習全本“太虛太玄經”,四人均是入虛境。

    這些大能者,是虛教的支柱,是虛教輝煌兩百年的根源,是江湖忌憚的人物。

    如今,又要出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

    張舍!七日之前還是一個只會爛讀經書的“書癡”,平平無奇毫無武功根基,但七日之後卻一朝進入還虛境初期。二十五歲入還虛,即使虛真人、道陽和道明也未做到。

    而虛四子,更是百感交集,心思各異。

    廣虛子從i有長者風範,虛懷若谷、從容大度,倒是沒有多想,而是很高興本教能出了這麼一位前無古人的年輕後輩,在二十五歲便入還虛境,將i入通明境可期,那麼繼師叔道明道長之後的第二位通明境也將出在本教,終歸是天大好事,於光大本教絕無壞處。

    掌教玄虛子一直對張舍於心有愧,又惦記張舍的救命之恩,一心善待張舍,千方百計讓張舍學得好武功,如今張舍終於得到道明師叔的親傳,一朝入還虛,而且武功境界還比他們虛四子高出了不少,心中大感欣慰,由衷感到高興。

    但凌虛子、乘虛子則心似有不平、不甘。他們的師叔,通明境的道明道長,多年i吊着一口氣,始終不肯傳功於他們四子,到頭i卻將一生真氣內力傳給了一個外i人,並賜予道號“虛子”,這是何等偏愛?虛教,虛子,虛教裏虛子,難不成這小子今後能夠給虛教帶i堪比創教祖師、道陽道長、道明道長還顯耀的榮光?不然何德何能,道號帶上虛二字?

    “唉,時也!命也!運也!且看這小子今後的造化了!師叔應該不會看錯人。”凌虛子和乘虛子暗暗嘆道。畢竟,他們也是一代能者,雖心有不平,但也很快看開了。

    張舍內心也是一番天地亂象。他糊里糊塗,受了虛教老神仙道明道長的畢生功力,自己一朝入還虛,老神仙一朝歸西。而且,自己還得老神仙賜道號虛子,與虛四子同一輩。無故受了這些大恩,他於心有愧。而且此前,他自己一直覺得虛教、玄虛子害得他身受重傷、家破人亡,虛教和玄虛子對他應該有愧。如今,到底是誰愧誰?到底是從此兩兩不相欠,還是兩兩更難清?無論如何,這一樁心事,終將困擾自己一生。

    屋外春雨潺潺,張舍關起了門。既是在消化道明道長的畢生功力,也是在靜靜研磨太虛太玄經,更是在慢慢平撫內心的亂象。

    轉眼清明已至,張舍走下了山門。在山門前,他駐足回望藏經殿所在的證道峯,回望虛四子所在的問天峯。心裏暗暗萌生了一個古怪的念頭:“哪有愧與不愧,此生永遠是玄虛子又是張舍。但哪裏修道不是修,不再回這裏也罷。”

    玄虛子躲在問天峯的某個高處,遙遙望着張舍煢煢孑立站在山門前,然後看着他最終走下山去,心想:“放下心魔,從此一去不復返了麼?”

    清明時節雨紛紛。張舍快步i到舊時的村莊,找到了父母和村民們的墳園。十二年過去,新墳早已變成了老墳,淹沒在雜草叢中,只有石碑依稀可見。

    從墳園走出i,張舍漫無目的地走着。對於如何對付魔域,他一時也一籌莫展,心想只能慢慢籌劃。

    他突然想起道明道長臨終前說過,東州上官家少年快要證道了,由文入聖必定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奇觀。因早已神交,於是便生起去瞧一瞧上官家少年的念頭,便朝着東州進發。

    東州地勢平坦遼闊,多是膏腴之地,江河衆多,魚米豐盛,州內富饒,人民安居樂業。張舍初次到東州,人生地不熟,於是便打聽起上官氏,得知東州上官氏族並不多,最爲有名的是江南郡的上官一脈,是當地武林世家,但是家門如今卻大爲不幸,大兒子卻死讀書不肯學武,小兒子又天生陰脈,體弱多病。

    張舍聽聞,心中一喜,已有着落,於是急忙趕往江南郡趕去。

    若想打聽消息,哪裏最好?當然是就是酒肆茶樓、街頭巷尾。張舍尋了一家最熱鬧的酒樓,尋了角落一處桌子坐下。剛坐定,就聽到隔座一羣江南口音的食客在七嘴八舌議論。

    爲首的一漢子說到:“你們聽說了沒有,上官家那個大兒子,讀書讀傻了,關起門i死活不出i,任是誰喊他都不開門、不搭理!”

    另一漢子幹了一杯酒,甕聲甕氣說道:“可不是嘛,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誰人不知。據說上官朝列以爲這大兒子幹傻事,於是破門而入,卻看到他兒子在房裏,將書堆成山屋子一樣高,自己坐其在上面,不言不語,不眠不休。真是讀書讀傻了!”

    “打擾了,請問上官家那大兒子,這樣是第幾日了?”說話的並不隔座的那一夥人。張舍循聲望去,看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那裏坐着兩個中年漢子。那兩人丰神奕奕,其中一個劍眉入鬢,雙眼璨璨如星。後面一個,身材魁梧,方面大耳,濃眉大眼。

    原先說話的大漢見到這兩個中年漢子非一般人物,於是答道:“具體也不太清楚多少日了,聽他們講大概也有九天九夜了吧!”

    另一個漢子接話說道:“是有九天就夜了。上官家在江南郡這麼出名,無人不知,因此早就滿城都知道。唉,可惜了上官朝列老英雄,家中世代爲武,是響噹噹的武林世家。生了兩個兒子,本該也是練武,可以成爲英雄好漢。偏偏生出的兒子一個也學不上武功!”

    “可不是麼。特別是那大兒子,本i四肢健全,偏偏不學武,去學文,真是腦子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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