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四百八十九章 進宮面聖
    李湞頓時語塞,程伶兒所言不錯,自己真正的身份已不僅僅關係到自己,更關乎到自己生母的名分,畢竟一旦被李忱所承認,那麼自己的生母也必然會因此得到追封。

    “唉!”李湞輕嘆一聲陷入沉默。

    程伶兒此時站起身子柔聲說道:“自你走出江陵府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已不再由你做主了!也許這並不是你阿孃或你想要的結果,但即便是你阿孃,在她與陛下兩情相悅時,便已註定了今日的結局!你所能做的只是在接受命運的前提下,努力讓自己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很好!”

    “捉刀人?”李湞忽然想起了延慶公主說的那句話。

    若不想成爲刀下鬼,便唯有成爲捉刀人。

    程伶兒點了點頭,“意思差不多吧,而你比別人都要幸運些,因爲你身邊有蕭大將軍,有我,有王婆,有婉兒,有李漠、嚴恆、劉弘,也有鄭畋、高駢、骨朵達,以及很多真心想幫助你的人!”

    李湞點了點頭。

    “所以,日後莫要輕言放棄,因爲你不僅僅是你自己,更是你身邊所有人的希望!”

    程伶兒笑道:“可能你會活得很累,但卻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要精彩,都更幸福!”

    “幸福?”李湞看了身旁趙婉一眼,幽幽說道:“希望吧!”

    ......

    太極宮,立政殿。

    作爲曾經太宗皇帝與長孫皇后的寢宮,立政殿坐落於弘文館的西北方,毗鄰太極殿,單從其位置和名字上不難看出,當年太宗皇帝對於政務的躊躇滿志。

    自平定仇士良叛亂之後,李忱便將寢宮從大明宮搬到了此地,以向天下表明自己效法太宗皇帝的決心。

    此時的李忱臉上神色看上去很好,手中攥着一封已拆了蠟封的黃紙冊,儘管表面已經揉得有些破損了,但李忱依然將其視若至寶一般。

    一旁站立的王歸長看上去同樣很高興,倒也並非完全因爲那封黃紙冊,純粹是因爲李忱很高興。

    “大家......”王歸長輕聲喚道。

    “嗯?”李忱正低頭仔細看着手中的那封奏疏,儘管他已看了無數遍,甚至能將其中的內容倒背如流,但這似乎仍不能減少他的興趣。

    “是不是可以見見李湞了?那孩子......”

    “幾日了?”不待王歸長說完,李忱頭也不擡地打斷道。

    “到今天已是整整十日了!”

    “哦!”李忱應了一聲,便沒了然後。

    王歸長不敢再追問,原本微微弓着的身子卻彎得更低了些。

    不知李忱又看了多少遍,而後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擡起頭問道:“是該見見他了,這十日朕的氣也消了,他的氣想必也消了吧!”

    在王歸長聽來,李忱這句話倒更像是問句。

    “那老奴這便去傳他覲見!”

    “回來!”

    王歸長說罷轉身便往外走,卻被李忱叫住,而後想了想後說道。

    “讓他在甘露殿候着吧!”

    ......

    半個時辰後,太極宮甘露殿內。

    在大明宮建成之前,甘露殿作爲大唐皇帝的真正寢宮,一直以來極少有外臣踏入其中,便是大明宮建成之後,歷任天子也常在甘露殿內就寢,比如文宗李昂。

    當然,此處更讓天下人所銘記的,還是十二年前那個血腥之夜。

    今日李湞沒有着官服,而是一如以往那般的打扮,青衣皁靴,黑色的軟腳襆頭,腰間的蹀躞帶上也未見李忱親賜的銀魚袋,乾乾淨淨。

    身處其中,李湞此前對於甘露殿的種種好奇逐漸煙消雲散,因爲這裏看上去本就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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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甘露殿?”李湞站在外殿大量一番後,頗感失望。

    “這便是甘露殿!”王歸長笑道。

    “陛下在何處?”

    王歸長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卻聽聞殿外傳來一聲輕哼。

    “在此處也要喚作陛下麼?”

    言罷,李忱面帶不悅地走了進來,手中依然攥着那封黃紙冊的奏疏。

    王歸長趕忙躬身退至一旁,李湞卻不緊不慢地躬身行禮,“臣李湞見過陛下!”

    任王歸長在一旁使盡眼色,李湞卻依舊視而不見。

    李忱則同樣無視李湞般地徑直走到側殿內的一張榻上坐了下來,“還愣着做什麼,坐下答話!”

    “是!”

    李湞畢恭畢敬地走了過去,卻始終不肯落座。

    李忱見狀也不生氣,開口問道:“十日的功夫還沒讓你的火氣散了麼?”

    “臣不敢!”李湞躬身答道。。

    “你有膽子滅朕的神策軍,就沒膽子承擔後果?!”李忱的語氣突然嚴厲了許多。

    李湞聞言陷入沉默,良久之後,方纔開口說道:“臣在這世上的親人不多,不過家父和兄弟李漠二人而已,也許在陛下看來他們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但在臣看來卻是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朕纔是你的生父!”李忱勃然大怒。

    聞言,李湞擡頭望着李忱,“那陛下可曾將臣當做兒子?”

    “放肆!”李忱猛地將手中的奏疏重重拍於案上,說完之後,李忱看着李湞那張執拗的臉,語氣卻又瞬間緩和了許多。

    “朕知道你與李漠兄弟情深,但你可知道,他不遵將令擅自行事,若真有一日身處軍中......”

    “我不會讓他進入軍中的!”李湞打斷道。

    “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我不同意,他便不會去!”

    “哼,自以爲是!”李忱冷哼一聲,道:“李家二郎的志向便是在軍中立功建業,單憑你這一句話便能抹殺得了?!”

    “陛下怎知李漠有何志向?”

    “朕自然不知,但有人瞭解他!比你更瞭解他!”

    李湞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是蕭叔!”

    “仲離從不求朕什麼,但前幾日臨走時卻告訴朕,可留李漠在軍中效力!”

    “爲何?”李湞喃喃自語,“蕭叔明知戰場兇險,爲何還要將李漠置於險地?!”

    “因爲他了解李漠!”李忱答道,“正如朕瞭解你一樣!”

    見李湞再度沉默,李忱才又緩緩說道:“此番朕若不讓他喫些苦頭,他便永遠不知戰場兇險,更不懂遵從將令,真若有一日領兵在外,依他的性子怕是遲早要送了性命!”

    “可陛下又如何篤定李漠不會死在仇士良手中?”

    “你當朕爲何將京城所有的勤王大軍交與你一人手中?”李忱反問。

    “可即便如此,陛下依舊不能保證李漠無虞!”

    “戰場上的事誰又能保證萬無一失?!”

    李湞不再說話,因爲自己其實並不像李忱所說的那樣,自己瞭解李漠,比誰都瞭解。

    更明白李忱說的又沒錯,因爲戰事本就充滿變數,任何的紕漏大意都可能招致難以挽回的後果,甚至粉身碎骨。

    自己也根本阻止不了李漠從軍,既然如此,也只有讓李漠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吸取哪怕一點點的教訓。

    仇士良雖死於李漠之手,但其付出的代價無疑是巨大的,這或許能成爲李漠人生中的一次教訓。

    但是如若不能,那麼就讓它成爲自己的教訓,來將所有未知的兇險一一化解,以保李漠不死。

    “好吧!”李湞說道:“但我要求李漠跟在我身邊!”

    “不行,朕對他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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