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三百零九章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馬植聞言後點了點頭,臉上卻現出一抹擔憂,“只是陛下的心思誰也無法預料啊”

    “是啊,無法預料啊”馬元贄笑了笑,沒再說話。

    東都。

    雖未在朝中,也與京官多無交集,但陳英終於嗅到了一絲不安而又危險的氣息。

    因爲陳英收到了一封手信,一封空無一字的手信。

    一封沒有署名的手信。

    但陳英知道,此信定是馬元贄所爲,也知道馬元贄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陳英有些害怕。

    因爲一切太安靜了,因爲李忱終究沒有任何旨意。

    大牢之內,陳英靜靜地望着睡夢香甜的李湞,自己無論如何也叫不醒的李湞。

    陳英確定李湞醒着。

    因爲醒着,所以自己根本不可能叫得醒他。

    沉默良久,陳英隔着早已開着的牢門自顧坐下,緩緩說道:“李湞,無論你想做什麼,本府都不再爲難於你,你自由了”

    說罷之後,陳英起身離去。

    “等等”

    正在此時,只聽牢內傳來一道聲音。

    陳英止步,然後又退了回來。

    他本不需如此,但他終究還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你醒了”陳英道。

    “醒了”李湞跽坐而起,顯得有些無理。

    陳英見狀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陳府牧,我與你並無仇怨,你可明白”李湞笑道。

    陳英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文饒公府上可歸置妥當了”李湞問。

    “一切如初還多了三車木炭”陳英答道,完全沒有河南府牧的威嚴。

    李湞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下官有句話不知陳府牧可願聽聽”

    “說”

    李湞想了想,而後起身走出牢門,對着陳英微微一笑,道:“其實陳府牧這位子坐得不那麼穩當”

    “呵呵”陳英淡然一笑,顯得有些不屑。

    “其實做官如做人,做人需要朋友,做官需要靠山,此話雖不那麼好聽,但卻很中肯,比如這東都大牢,我李湞進得來,也出得去,陳府牧可知爲何”李湞笑問。

    陳英依然沒有說話。

    “呵呵,我相信陳府牧此時已明白了一些事,若我李湞不願,陳府牧以爲你能抓得了我並非下官大言不慚,放眼整個東都,敢抓我李湞的人怕是還沒有”

    李湞負手而立,目不轉睛地望着陳英,繼續說道:“我也知道陳府牧背後那個人是誰,但陳府牧在看到神策軍的那一刻起,便應該覺察到了什麼,可惜陳府牧總是後知後覺啊”

    “你,你是說”陳英聞言臉色大變。

    “不錯,正是陳府牧所想的那個人”李湞打斷了陳英說話,搶先說道。

    “這這怎麼可能”陳英滿臉疑惑,顏色略帶不安。

    “這有何不可能即便那個人手中握着的是神策軍,但終究還是要聽陛下的,而在利益面前,陳府牧覺得那個人有什麼理由因爲你而開罪陛下”李湞笑道。

    雖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但卻讓陳英聽得心膽俱寒。

    因爲陳英太在乎自己的榮華富貴,因爲陳英曾失去過一此。

    所以比任何人都舍不下如今擁有的。

    而李湞之所以說了這麼多,只是因爲自己察覺到了些什麼,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陳府牧應該知道,廟堂之事歷來如此,今朝的朋友,明日或許便是將你推下懸崖的那個人,這道理不難,連初出茅廬的下官都明白,更何況陳府牧了不是麼”

    陳英聞言木訥地點了點頭,心中早已是一片亂麻。

    “所以我說陳府牧這位子有些危險,因爲你已不再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是一顆棄子”

    “不可能,今日他還送來了一封書信”陳英爭辯道,因爲自己心中始終仍是不願相信。

    “哈哈哈,那敢問陳府牧,下官在這牢中待了幾日他若真想點撥的話,那陳府牧也不必受這三四日的煎熬之苦了”

    “而且”李湞微微一頓。

    “如何”陳英趕忙問道。

    “而且朝中的事,他比你知道得更多、更快,爲何直到今日才說”李湞反問。

    “這”陳英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我相信,抄沒文饒公府上也是那個人的主意吧,若真是如此,那陳府牧便要小心了,這黑鍋背得不輕啊”

    李湞笑了笑,對陳英附耳說道。

    “什麼意思”陳英臉上一片茫然。

    對於陳英的無知,李湞實在有些無語,儘管自己說的半真半假,但至少都在理,稍稍有點腦子的人便能想得通,但陳英卻依舊是白紙一張、漿糊一團,可見當初李德裕將其革職並非不無道理。

    李湞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耐着性子解釋道:“陳府牧不妨想想,陛下並無旨意抄沒李府,而陳府牧卻這麼做了,此事可大可小,若陛下真追究起來,陳府牧逃不脫一個濫用職權的罪名,此爲其一”

    陳英聽得很認真,額頭的汗也逐漸冒了出來。

    “其二,陳府牧莫要忘了下官的身份”李湞繼續說道。

    “幽州行軍司馬”陳英答道,像個白癡。

    聞言之後,李湞頓時有種狠狠抽上自己幾巴掌的衝動。

    “下官此行是代陛下傳旨,雖是口諭,但卻還是爲陛下辦的差事,即便有罪,也應該呈奏陛下後,由陛下親自定奪,而陳府牧就這麼將下官抓進牢裏,難道陳府牧當初就沒想到這些麼”李湞有些氣結,即便是嚴恆都要比這貨靈醒些。

    “啊”

    陳英大喊一聲,頓時冷汗淋漓。

    而從這一聲“啊”,李湞確信這貨當初是真的沒想到這些。

    “白癡”李湞不禁低聲罵道。

    “什麼”陳英一臉懵懂無知。

    “唉,陳府牧沒想到這些,但你背後的那個人不肯能也想不到這些,所以若他想救你,當日便會快馬來信,但陳府牧可曾得到其半點示意”

    陳英搖了搖頭,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下官說,陳府牧這位子危險了,恐怕不日陛下便有旨意要下來了啊”

    “啊李將軍救我”陳英聞言面如死灰,當即央求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