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三百九十五章 祕密
    馬元贄反應極快,也不待看清來人,橫眉一挑,只待一個“射”字出口,大勢便無可挽回。

    但馬元贄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是,有一把劍更快。

    就在其張口的一瞬間,勁風劃過,一柄鐵劍恍如憑空出現,待其頓時,劍尖已然刺入馬元贄的頸部半分,只消稍稍一送,其咽喉立斷。

    在成事與性命之間,馬元贄終究還是選擇了性命,畢竟沒了性命,便是殺盡天下人,也無濟於事。

    馬元贄認得這把劍,更認得持劍之人。

    “是你”馬元贄望着眼前這個像劍一般的男人,眼中盡是不甘。

    與此同時。

    宮外的劇變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這個並不起眼的角落,甚至先前的喊殺聲對於此地來說,都顯得太過安靜。

    又或者,是有人根本不想聽到。

    對於仇士良,馬元贄顯得格外慎重,以至於在此地部署了整整十個小隊的士兵。

    當然,這些士兵均是來自馬元贄的左軍。

    風雪依舊,眼看着地上的積雪沒過了腳踝,卻仍沒有停止的跡象,老天爲了彌補自己整整一個夏季的乾旱,於這暮冬時節來做一個徹底的補償。

    據老兵們講,上次下這樣大的雪,還是在十年前。

    那一年,文宗勵精圖治的雄心剛剛淹沒於甘露之夜的血裏。

    那一年,仇士良正站在宣政殿的門前,一臉嘲弄地望着三省六部、文武百官。

    乃至大唐李氏的整個天下。

    而那時的馬元贄,正站在仇士良身後,一臉陰惻惻的笑着。

    十年之後,當年風光無限、權柄滔天的人已淪爲階下之囚,而始作俑者卻正是當年站在其身後的那人。

    遠處,一人正踩着厚厚的積雪向此地走來,或許是因爲風雪太大,使得逆風行進的他不得不彎腰垂首,也讓這些守衛根本看不清其面貌。

    “來者何人”

    一名隊正右手按刀,警惕地喊道。

    “不長眼的東西,連咱家都不認得了”

    那人擡起頭罵了一句,卻嗆了一口風,乾咳了幾聲之後,人已走近。

    衆守衛看清其相貌之後,不由笑了笑,隨即拱手拜道:“屬下見過丌副使”

    正是左軍副使丌元實。

    丌元實口中“嗯”了一聲,徑直向仇士良的方向走去。

    守衛見狀忙一伸手,道:“副使莫怪,馬中尉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丌元實擡頭看了一眼守衛,冷哼一聲道:“方纔李湞來過了”

    守衛聞聽此言頓時嚇得面色大變,道:“副使這這話從何說起”

    “李湞出手素來闊綽,咱家不想知道你們得了他多少好處,馬中尉自然也不會知道”

    丌元實說罷,便自顧向前走去,再不理會衆守衛。

    衆守衛聞言心領神會般地對視一眼,而後笑道:“副使請便,小的們就守在外面,有事招呼一聲便可”

    丌元實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對於自己手下的這些兵,丌元實瞭如指掌,在戰場之外,能讓他們屈服的只有兩樣東西。

    錢財和權利。

    自己沒有李湞那麼大方,一甩手便是十幾枚金餅,自己擁有的只是恰如其分的權利。

    走至囚車跟前,丌元實看了看仇士良,輕聲說道:“該來的,已經來了”

    仇士良蜷縮在一角,顯得落魄而又淒涼。

    仇士良久久沒有答話,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丌元實的話。

    直到許久之後,仇士良才艱難地伸手將散在眼前的髮梢撩開,看了看丌元實。

    依舊淒涼,只是原本渾濁的目光卻變得無比深邃。

    “唉”仇士良輕嘆一聲,“倘若咱家不知道這個祕密,或許又是個不一樣的結果,不過既然知道了,便該好好利用纔是啊”

    丌元實聽不懂,因爲仇士良並沒打算讓他聽懂。

    祕密之所以被稱作祕密,正是因爲知道的人極少,所以才更具利用價值。

    顯然仇士良並沒有向丌元實解釋的打算,只見其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問道:“你不去幫風頭正甚的馬元贄,卻來幫咱家這個階下之囚而且還冒着被馬元贄發現的危險將毒藥換掉爲何”

    丌元實笑了笑,道:“你確定要聽實話麼”

    仇士良沒有說話,只是望着丌元實。

    “其實原因很簡單”丌元實笑着,“因爲你老了,馬元贄還很年輕”

    聞言之後,仇士良輕輕點了點頭,道:“你的野心很大”

    “我只是不想步了王宗實的後塵,不能將自己的命運由別人掌控,所以我只能做那個掌控別人命運的人”

    仇士良聞言讚許地點了點頭,笑道:“不錯,只有手中有足夠的權利,才能不被別人左右”

    說着,仇士良重新換了個姿勢,道:“咱家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只有選擇咱家,你才能最快地爬到這個位子,但你想過沒有,即便你坐上咱家這個位子,你的命運依舊由不得你自己”

    丌元實沉默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所以,我們需要重新扶持一個天子”

    仇士良不由朗聲大笑,問道:“杞王麼”

    丌元實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緊接着只見仇士良搖了搖頭,道:“杞王不及當今陛下,你可知爲何”

    丌元實依舊沒有說話。

    仇士良笑道:“當年光王騙了所有人,甚至讓咱家以爲他纔是諸多皇室宗親中最值得信任的,這一點,杞王不如當今陛下,因爲他不懂得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去贏得別人的信任,或者說他忍受不了這種屈辱”

    “一個不懂得忍耐的人,你難道還期望他登基後能容得下一位軍權在握的強臣”

    “當今陛下不也還是向你動手了麼”丌元實笑得,言語中不無譏諷之意。

    仇士良也並不在意,繼續說道:“那是因爲陛下的身邊多了一個變數,針對咱家的一個變數”

    “什麼變數”丌元實問。

    仇士良搖頭輕笑,“你終究會知道的,但卻不是現在”

    丌元實沒有繼續糾纏,又問:“既然杞王不行,那你爲何還要如此大費周折”

    “呵呵,方纔說了,杞王的野望太大,無論他做不做得成皇帝,都將是個變數,所以他必須要死,而且最好是死在他那個皇叔祖手裏”

    丌元實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覺得哪位親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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