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四百章 李峻的恐懼
    延慶公主的臉瞬間變得無比蒼白,眼神似乎也有些呆滯,“何何人所爲”

    “據兗王殿下說,是左神策軍中尉馬元贄,夥同玄都觀內的清塵妖道另外還有”

    何仁厚欲言又止。

    “還有誰”延慶緊咬銀牙,問。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李澤遠”

    延慶公主與李湞的交情匪淺,甚至京城內常有傳言說延慶公主與李湞暗地裏暗通媾和,而杞王李峻又與延慶公主是同胞姐弟,所以何仁厚一時不知不知該如何開口。

    “李湞”延慶公主的嬌軀微微有些顫抖,“果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本宮早就該看透了他”

    何仁厚擡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延慶公主,然後發現延慶公主的眼中似乎帶着淚,何仁厚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延慶咒罵着,而後身子一軟癱倒了下去。

    王總管及衆人見狀面色大變,趕忙一擁而上忙作一團。

    何仁厚有心上前,但想了想後卻又退了回去,微微皺了皺眉頭後便轉身揮了揮手,帶着衆兵士自顧離去。

    片刻之後,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公主府的大門終究還是閉上了。

    “將軍,我們不進去了”

    身後一名旅率輕聲問道。

    何仁厚搖了搖頭,“不進去了”

    “可若是兗王殿下問起”旅率有些緊張。

    何仁厚止住腳步,回頭看了看旅率,臉上冷色漸濃。

    “金吾衛聽的是大將軍的命令,是陛下的命令,兗王”何仁厚冷笑一聲,“呵呵,似乎沒權利命令金吾衛吧”

    “可”

    “沒有什麼可是,一切自有我來擔待”

    何仁厚說着,整了整身上的甲冑,目光中透着一股堅定。

    延慶公主府。

    延慶公主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悲傷,也沒有多少悲憤,甚至就連一絲憂慮都遍尋不到,至於方纔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不過只是一場遊戲。

    一場勝券在握的遊戲。

    而此時此刻在其身旁坐着的,是一名略顯肥胖的青年,在這個時候能夠與延慶公主並排而坐的人,只有一個。

    杞王李峻。

    “阿姊,我很好奇一件事”

    相對於延慶公主的冷靜,李峻的臉上倒是有些憂慮。

    “你想問李湞爲何斷定你不會謀反”延慶公主笑道。

    “還望阿姊爲小弟解惑”李峻的憂慮頓時被巨大的好奇所取代。

    “其實他並不確定你會不會反,他能確定的只是你絕不會與閹宦爲伍罷了”

    說罷,延慶公主嗤笑一聲,嘆道:“說來也慚愧,想不到他只見了你一面,對你的瞭解竟還比我多一些”

    李峻瞠目結舌地望着延慶公主,怔了許久之後,臉上才逐漸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原來如此”

    李峻的笑顯得不太自然,更像是苦笑,只是那苦澀中似乎又夾雜着些別的什麼東西。

    稍稍一頓,李峻又緊接着笑道:“此人倒還真是神機妙算,只是不知他可料到了兗王呢”

    延慶公主看了看李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世間哪有什麼神機妙算之人,他不過只是比常人看得遠一些罷了,至於咱們這個二弟的出現,怕是誰也預料不到”

    “呵呵”李峻笑了笑,略帶不屑。

    “不過雖然他不曾料到兗王會反,但也還不是不無準備的”此時延慶公主卻又笑道。

    “哦有何準備”李峻將剛剛舉起的茶盞又放回案上,目不轉睛地望着延慶公主。

    只見延慶公主美眸含笑,眼波流轉中似有一絲異樣的神采,笑道:“便是你咯”

    “我”李峻指了指自己,面帶不解只色。

    “你道是那嚴恆爲何要冒死前去玄都觀,便是爲了救你出來,你以爲你那所謂的五百死士就那麼可靠那不過都是仇士良、馬元贄掩你耳目的伎倆罷了,迎立皇叔祖登基時他們已經犯了一次錯,所以他們是絕不會再迎立一個自己沒有把握掌控之人登基的”

    聽到這裏,李峻的臉上有些難看,當初自己之所以答應仇士良和馬元贄,確也動了些反心,一旦大事既成,那麼這二人便首當其衝是自己清除的對象。

    但李峻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卻也成了二人利用的棋子。

    只是李峻想不通,既然他們不會迎立自己登基,那爲何還要多此一舉呢直接與兗王聯繫豈不是更直截了當些

    延慶公主似乎看出李峻心中所想,而後緩緩說道:“你是父皇嫡長子”

    話雖然並未說完,但李峻卻頓時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不錯,自己是父皇的嫡長子。

    假如仇、馬二人真的弒君成功,那麼繼承人無疑將會在武宗的子嗣當中選擇,其原因有二。

    一則當今陛下諸位皇子年幼,最長的鄆王李溫也不過十幾歲;二則因爲仇、馬二人對無論哪一位皇子來說都有着殺父之仇,日後難保不生變數。

    如此一來便只有在先皇武宗的子嗣中選擇,畢竟當今陛下與武宗的關係並不和睦。

    但若是如此的話,那麼第一順位繼承人就只有武宗的嫡長子杞王李峻,而仇、馬二人若想選擇兗王的話,那麼杞王李峻就必須要死。

    而要想名正言順地殺死一位親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爲其扣上一項天大的罪名。

    而私募死士等同謀逆,所以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法子了,而那些所謂的死士,不過都是馬元贄事先編排好的棋子罷了。

    所以只待二人弒君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此事公之於衆,介時人證物證具在,李峻也便再無生還之機。

    想到此處,李峻不禁驚得冷汗淋漓,但同時又爲李湞如此縝密的籌謀感到害怕。

    如今五百死士均已被嚴恆清除得乾乾淨淨,而自己此時又身在延慶公主府,即便事後有人想以此誣告,也尋不到任何實證。

    而另一方面,以自己先皇嫡長子的身份即便仇、馬二人事成,兗王也徹底絕了登基的可能。

    李峻的手有些發抖,以至於不得不將雙臂撐到腿上,他害怕,但怕的不是仇士良、馬元贄,而是那個將仇、馬二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

    李湞,那個看上去清秀的少年人,究竟有着怎樣的能量,竟讓整個朝廷都爲之瘋狂。

    李峻想不通,但他唯一確信的是,自己絕不能與這樣的人爲敵。

    但慌亂之後,李峻還是察覺到了整件事情中的一個關鍵。

    當即陛下是否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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