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五十五章 盡在掌握
    以白敏中和當今陛下的套路來說,但凡與李德裕稍稍有點關係的人都逃不過一個貶官的命運,而方纔李景莊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卻也不難想到,必定是什麼二人惺惺相惜之類的話。

    有時候一個小小的細節便決定了一個人的前途命運,而剛剛這個細節便足以讓李景讓貶官削爵,若非李德裕及時打斷的話,李景莊勢必釀下大錯。

    而此時李景莊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險些失言,轉而看了看裴田與鄭林二人,卻只見二人正自顧喫酒,儼然一副充耳不聞身旁事的模樣。

    李景莊又看了看李德裕,而李德裕只淡淡地笑了笑,緊接着又衝裴田、鄭林說道:“河東裴氏與滎陽鄭氏具是上古望族,歷朝歷代名臣賢相輩出,素聞二使賢德,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只是老夫身處荊南,無緣與二使同朝爲官了,實乃憾事!”

    裴田聞言頷首應道:“文繞公謬讚了,倒是下官素來敬重文饒公才德,若非此行得以一見的話,怕是定要抱憾終身了!”

    此言一出,李承業與嚴朔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什麼叫抱憾終身?豈不是在咒李德裕永無還朝之日了麼?

    李承業還好說,嚴朔卻不管這些,當即拍案而起,指着裴田的鼻子破口大罵:“說得什麼混賬話,一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若非看在使君的面子上,看俺不撕爛你的狗嘴!”

    “放肆!”李德裕拍案怒斥:“剛剛說你是田舍漢你還真真不給老夫長臉,莫要以爲你的官品大便能在此胡言亂語,二位使君代表的是朝廷,是陛下,豈容你這般無禮衝撞!自今日起罰俸一年,如若再敢無禮,老夫定當上奏朝廷拿了你的兵權!”

    說罷之後,李德裕轉而又對二人笑道:“呵呵,讓二位使君受驚了,嚴武正一介武夫,老夫原本就不應讓他坐在這裏!如今衝撞了使君,老夫在這裏代其賠禮了!”

    李德裕說完,起身衝二人躬身行禮,二人見狀頓時也沒了脾氣,堂堂荊南節度使,而且還掛着同平章事的宰相銜,向區區從七品、從八品的微末小官行禮,即便二人有白敏中撐着也不敢再糾纏下去,當即口中連道不敢,躬身回禮。

    而且嚴朔本就是從二品的武將,若放在平日裏如裴田、鄭林這種小官他連正眼看都不會看一眼,方纔若沒有李德裕在場的話,怕是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不過幸好,嚴朔罵的是裴田、鄭林,若放在了李景莊的身上,即便是嚴朔把刀橫在脖子上他也會梗着脖子回罵幾句。

    而有了嚴朔這一齣戲,裴田與鄭林二人倒是老實了許多,不過也使得這頓飯局從始至終都充滿了尷尬的氣氛,嚴朔只顧悶聲喫酒,李承業雖不言不語但卻在仔細觀察着三人的一言一行,李景莊則是問一句答一句,不問也不主動說話,唯有李德裕與裴田、鄭林二人相談甚歡,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待得夜宴結束,李承業與嚴朔二人沒有立刻離去,李德裕則在亭內架起炭爐煮了一壺茶湯。

    “使君,明日開審,要不要將實情告訴李御使,否則的話此案怕是兇險了!”李承業惴

    惴不安地說道。

    裴、鄭二人是白敏中的人已確定無疑,而李景莊又是個耿直不屈的倔驢,對李湞身份毫不知情的他勢必誰的面子也不會給。

    李德裕聞言後搖了搖頭說道:“即便他一個人知道了,還另外兩個呢?只怕是說了以後李湞會更兇險啊!”

    “怎麼?”李承業面色一緊。

    “子允糊塗,你覺得若是白敏中知道此事後他會怎麼做?”李德裕問。

    “知道又能怎樣?難不成他還敢謀害皇子?”李承業驚訝道。

    此言一出,一旁的嚴朔險些將手中的茶盞摔落,口中一口茶湯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什,什麼?皇,皇子?誰?誰是皇子?”

    說罷之後,嚴朔看了看李德裕與李承業,只見二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李,李湞,皇子?!他,他不是你的種?!”嚴朔滿臉的不可思議。

    “唉......”李承業長嘆一聲,隨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說了一遍。

    嚴朔聽罷後連連咋舌,咧開大嘴放聲大笑道:“哈哈哈,俺就說嘛,你李子允這般呆呆傻傻的怎會生出那般靈醒的兒子,如此一來俺就平衡了,原來這是陛下的種!哈哈哈!”

    李承業聞言頓時哭笑不得,只得轉而對李德裕說道:“使君的意思是白敏中真的會謀害皇子?”

    李德裕再度搖頭笑道:“這不是老夫的意思,沒有人知道白敏中會怎麼做,老夫也不知道,此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今唯有保護李湞的周全纔是最重要的!”

    “而且不論這三司使判了個什麼結果,你別忘了這是在荊南,這是江陵府,難不成還真能從了他們的命不成?”

    “嗯,使君此言不錯,明日俺派些人手進駐衙門大堂,看誰敢攔!”嚴朔點了點頭說道。

    李德裕聞言微微一笑,道:“在江陵府他們什麼都做不了,若是到了長安他們更不敢做什麼,一旦陛下的旨意下來,唯一的機會便是在這途中,但到了那時,難道你我還能讓李湞隨他們上路麼?”

    “對,到時俺派三隊精騎跟着,諒誰也沒那個膽子動手!”嚴朔一拍胸脯說道。

    “是啊,子允如今只需要把心放在肚子裏,老夫爲官數十年,難不成連這點都看不透麼?”

    說罷之後,李德裕稍稍一頓,才又緩緩說道:“實不相瞞,李湞此事也是老夫唯一還朝的希望了!”

    說着李德裕自懷中取出一封奏疏遞到李承業面前。

    李承業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而後又遞給嚴朔,嚴朔同樣只看了一眼,但口中只“哦”了一聲便再無其他。

    李承業看了看嚴朔,只見嚴朔的臉漲得通紅,終於忍不住問道:“好吧,是個啥意思,俺沒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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