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六十六章 宦官之子
    州獄。

    在李德裕的指引下,周規獨自踏入州獄,而蕭良早已被獄卒提前引入另一間牢房。

    四目相對,蕭良沉默良久。

    “蕭侍衛,下官乃內侍省主事周規!”周規叉手行禮,語氣之中竟是充滿恭敬。

    蕭良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下官此次奉旨前來傳召您與少郎君進京待三法司會審!”周規又道。

    而蕭良也依舊點了點頭。

    “您難道不問下官因何到此麼?”周規面帶好奇之色。

    這一次,蕭良搖了搖頭,面帶蕭索開口說道:“某有負聖恩!”

    周規聞言一愣,而後隨即笑道:“難怪下官臨行之前義父交代說與蕭侍衛說話不必拐彎抹角,說得多了反倒惹其生厭!現在看來倒是下官唐突冒犯了!”

    蕭良聞言擡起頭看了周規一眼,問道:“義父?你說的是王翰青?”

    “正是!”周規笑道。

    “算起來也有十幾年未見了,他可還好?”蕭良問。

    “義父現已是內侍監,深得陛下恩寵!”

    蕭良點了點頭道:“是啊,如今陛下在宮中能信得過的人也只有他一個了!”

    周規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而後正色說道:“蕭仲離聽旨!”

    蕭良聞言緩緩起身,正要準備跪倒,卻只見周規趕忙阻止道:“蕭侍衛且慢,陛下特意吩咐您無需跪拜!”

    “謝陛下!”蕭良點了點頭說道。

    “十一年了,朕讓你受苦了!望你莫要怪朕心狠,只是朕坐上了這個位子,許多事都身不由己,回來吧仲離,朕需要你的幫助!”周規逐字逐句地說道,說完之後目不轉睛地望着蕭良。

    “蕭侍衛,接旨吧!”周規說道。

    “臣蕭良接旨,謝恩!”蕭良的臉上顯得神色頗爲複雜。

    “李湞呢?陛下爲何沒有提到李湞?”蕭良終於忍不住問道,這在其看來已經完全超出常理之外。

    周規莞爾一笑,衝着長安城的方向叉手行禮,口中道:“陛下自有定奪,蕭侍衛又何必杞人憂天!”

    蕭良聞言神色略顯黯淡,沒有再說話,只輕輕地點了點頭。

    “委屈蕭侍衛暫回牢內,兩日後太尉自會安排精騎護送您前往長安!”

    待蕭良離去之後,周規的臉上現出些許無奈,任誰也不會想到當年那個聞名天下的劍客此時此刻竟身處牢獄,或許周規多少能體會到一些蕭良此刻的心境,但卻不是全部。

    ......

    當週規突兀地出現在李湞面前時,李湞眨着一雙大眼看了看周規,而後訝異道:“你是宦官?”

    周規聞言一愣,而後同樣訝異地問道:“少郎君如何得知?”

    “因爲你沒鬍子啊!”李湞理所當然地答道。

    周規:“......”

    “內侍省的?”李湞緊接着又問。

    周規再一次目瞪口呆,“這你又是如何得知?”

    李湞翹着腳靠在胡牀之上懶洋洋地答道:“荊南的監軍使我見過,不是你這樣,所以你肯定是朝廷

    來的了!”

    周規不由得朗聲大笑,道:“咱家乃是內侍省主事,說起來也年長少郎君幾歲,但若論起這裏,咱家真是自愧不如啊!”說着周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既然內侍省來人,難不成驚動了陛下麼?”李湞隨口問道。

    周規笑而不語,只靜靜地看着李湞。

    李湞見狀頓時心中一緊,而後豁然起身一臉驚恐地問道:“這位主事,你莫要告訴我此事真的驚動了陛下?!”

    周規點了點頭,笑道:“少郎君怕了?”

    李湞聞言頓時驚得面色入土,一屁股坐回到胡牀之上,口中連連嘟囔道:“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連皇帝老爺子都驚動了,死定了死定了!”

    “少郎君剛剛說皇帝什麼老爺子?”周規不解,實在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好是壞。

    此時的李湞腦中一片空白,哪裏還聽得到周規的話,只顧在胡牀上胡言亂語嘟嘟囔囔,儼然一副失了神的模樣。

    周規見狀頓時也嚇得面色慘白,這次來江陵府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大皇子,卻不想該說的一個字還沒說,便將其嚇得魔怔了,這個罪名自己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陛下砍的。

    一念及此,周規更是嚇得冷汗淋漓,想叫人卻又不敢叫,口中連連央求道:“少郎君切莫嚇唬咱家,陛下,陛下絕不殺你!”

    話音剛落,便只見李湞瞬間安靜了下來,歪着頭望着周規,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咱家哪有膽子撒這個謊!”周規伸手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水,驚魂未定地答道。

    “爲何不殺我?”李湞緊接着又問。

    “因爲......”說到這裏周規臉色一變,頓時有種被騙的感覺。

    “因爲什麼?”李湞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縈繞在心頭的那個謎團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因爲,因爲少郎君本就沒有殺人啊!”周規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當即話鋒一轉,神色卻顯得有些慌張。

    “我是沒殺人,但我瀆屍了,瀆得一塌糊塗那種!”李湞不依不饒,但心中卻有一個念頭瞬間閃過,但也僅此而已,因爲這個念頭就連自己都覺得太過狗血。

    周規此時想哭的心都有了,苦着臉央求道:“少郎君莫要再問了,下官只是奉命而來,見少郎君無礙也便放心了,您方纔所問之事還是待您到京城後自然有人解答!”

    說罷之後周規竟是倉皇奪門而逃,只留下一臉陰笑的李湞獨守牢房。

    待周規走後,李湞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僵硬,他不知道周規是奉誰的命,只知道背後這個人一定與自己的身世有關,而且必定爲朝中要員。

    想到這裏,李湞突然覺得一陣心痛,不禁哀嚎一聲:“尼瑪!老子不會是宮裏某個閹割之前宦官的兒子吧!”

    ......

    待得周規走出州獄後,李德裕望着周規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禁詫異道:“周主事何故如此驚慌?”

    周規聞言連連擺手,道:“太尉確定李湞只有十六歲?”

    李德裕點了點頭:“這等事情老夫豈會搞錯!”

    周規驚魂未定,此時此刻終於體會到了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的恐怖之處,若非自己方纔提早察覺到李湞爲自己設下了一個圈套的話,此番回京只怕是要人頭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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