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九十章 落魄書生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百尺遊絲爭繞樹,一羣嬌鳥共啼花......

    盧照齡的一首《長安古意》道出了長安城內的繁華盛況,雖不再復開元之貌,但卻依舊是天下士子心中無限想往的萬城之城。

    說到底,亂世亂的是天下,可帶來的卻是無數的可能。

    既然在長安暫居,那麼便少不得需要些下人雜役,否則諾大的一處宅院沒人收拾打掃是萬萬不行的。

    原本這些都是周規負責,但李湞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親自挑選的人比較放心一些,反正這錢也不用自己出。

    長安共有東、西、南三市,其中南市多以牲畜交易爲主,後逐漸沒落,西市爲各國商賈所湊之地,多以金銀貴重以及稀罕物什爲主,而東市則以普通消費品爲主,但東市要較西市更大一些。

    既然是僱傭下人雜役,那麼自然要去東市,李湞將周規打發走以後,三人徑直來到東市,東市與安邑坊僅有一條坊道相隔,出門沒多遠便到了東市。

    進得市內,視野豁然開闊,僅面前的一條主道便寬達近三十丈,幾乎是江陵府市坊的一倍還多,其內店鋪林立,大者面闊近十丈餘,小者面闊僅不足四丈,因以“九宮”劃分,所以大多數店鋪進深多爲三丈左右。

    市坊之內人羣熙攘喧雜,來往摩肩接踵,竟是頓時讓江陵府相形見絀。

    一處酒肆之內,一名白衣儒生正埋頭喫酒,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左右,頭扎黑色襆巾,一襲白色圓領缺胯袍,足下一雙皁靴,面容雖還算清秀,但卻愁雲滿布,只坐在那裏自顧喫酒,對於耳旁窗外的熙攘繁華一副無動於衷之色。

    正在書生喫酒之際,卻只見三名大漢自外而入,環視四周徑自朝書生走去。

    啪——

    爲首大漢猛地一拍桌案,口中冷笑道:“有錢來喫酒,就沒錢還債麼?”

    書生見狀頓時一驚,而後口中哀求道:“煩勞稟報總管再容我幾日,若非真有難處劉某也斷然不會欠下總管的錢!”

    呸——

    大漢衝書生猛啐一口,道:“你已是推脫了一個月,沒錢也行,今日俺便先卸了你的手腳,自此錢債兩清!”

    說罷之後,大漢衝身旁二人使了個眼色,那二人見狀立即衝上前去將那書生死死揪住,而後衝其面門便是一拳,書生本就手無縛雞之力,再加上身子羸弱,這一拳下去哪裏還捱得住,身子猛地一趔趄竟是直接從窗子翻倒在街外。

    店傢伙計見狀也不敢阻攔,任由那三名大漢從窗子直接一躍而出,卻正落在書生身旁。

    片刻之間,周圍已是聚集了不少觀望之人,雖同情書生但眼見那三名大漢後卻又不敢多言。

    “咦?這人從哪飛出來的?”嚴恆摸着腦袋訝異道。

    那書生距離嚴恆不過幾步遠,李湞見狀一把將嚴恆拽了回來,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李湞三人正要轉身離去,卻見那大漢又將書生拎起,又是一拳打在書生小腹,書生喫痛之下連連後退,卻不料正巧撞在李湞身上。

    李湞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幸好嚴恆

    眼疾手快將其拉住,卻不料李湞大喊一聲:“不妨事,快走!”

    話音方落,卻只見那書生一把將李湞衣角死死拽住:“兄臺救我!”

    “沒看見,沒聽見,快跑!”李湞衝嚴恆高呼一聲,卻只見那書生情急之下竟一把將李湞大腿抱住。

    見狀之後,李湞不由悲呼一聲:“完了!”

    果然,只見那大漢上前又衝那書生腹部踹了一腳,而後將李湞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何人?公主府的閒事你也敢管?”

    李湞聞言苦笑,道:“在下不過是個路人,這個人根本不認識啊!”

    “求兄臺救我,否則在下會被他們打死的!”書生淚眼迷濛苦苦哀求。

    趙婉見狀不由心生不忍,顧不得李湞擠眉弄眼地使眼色,衝那大漢道:“他犯了什麼錯事?”

    大漢聞言大笑道:“自然是欠了公主府的錢財,怎麼?聽小娘子的意思是要替他還了?”

    見趙婉神色猶豫,李湞見狀趕忙連連搖頭,道:“兄臺誤會了,我們沒這個意思!”

    “欠了你們多少錢?”趙婉卻突然問道。

    李湞心中暗道不妙,正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只見趙婉直接伸手將嚴恆腰間的錢袋摘下,而後對那大漢說道:“說吧,欠了多少?”

    三名大漢見趙婉手中那小巧的錢袋後不由相視而笑,道:“這麼點錢便不要拿出來了,俺怕那袋子太重砸了腳!”

    話音方落,三人鬨堂大笑。

    李湞見狀不由苦着臉低頭問那書生:“你究竟欠了多少錢?”

    書生聞言無奈答道:“十,十貫!”

    “十貫?!”李湞頓時大驚失色,而後衝那大漢說道:“這人你們趕緊拉走,不認識,我絕對不認識!”

    但趙婉卻不依不饒地說道:“十貫,你隨我回去取便是了!”

    李湞聞言後想死的心都有了,正要開口,卻只見那大漢一臉陰笑,道:“看小娘子生得俊俏,不如你陪俺一夜,這十貫錢便清了!”

    說罷之後,大漢伸手便向趙婉的臉頰摸去,正在此時只見嚴恆伸手一把將那大漢的手腕死死抓住,口中怒道:“狗殺才,竟欺辱到老子頭上!”

    話還未說完,嚴恆擡腿便是一腳,竟直接踹在大漢胸口,大漢頓時翻滾倒地,胸口之內氣血翻涌,忍不住竟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嚴恆自幼便在其父嚴朔的威逼之下舞槍弄棒,雖比不得李漠,但尋常三五人也近不得身,加上其在江陵本就是最大的惡霸,此時雖身在長安卻何曾受得了別人的欺辱,而那大漢不過就是些潑皮惡霸,哪裏受得了嚴恆這一腳。

    大漢翻倒在地,頓時勃然大怒,口中怒道:“打,給俺打死這狗才!”

    其餘兩名大漢見狀也頓時放下那書生向嚴恆衝了過去。

    這兩人比剛纔那大漢猶且不及,哪裏又是嚴恆的對手,只見嚴恆僅僅幾個照面便直接又將二人放倒在地。

    “光天化日,何人在此鬧事!”

    正在此時,金吾衛的巡街武侯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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