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偌大的宅院中已經掛上了五顏六色的燈籠,大樹上還掛上了紅綢,府中上上下下一派喜氣。
一大早,藍無雙便命府中下人着手安排宴會的事,每一個地方的佈置,都由他親自照看。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些時辰,邀請的才子佳人也都沒有來。
藍無雙站在院子裏,指着那幾個家丁丫鬟,“你們幾個,麻利點,可別出什麼茬子。”
“是……”
顧府,暖煙閣。
伴隨着“吱呀”一聲,房門再次被推開,顧傾淺猛然睜開眼睛,從坐上坐起身來。
畫屏撩起珠簾,衝牀榻上的人兒道:“小姐,奴婢打擾到您休息了吧?”
顧傾淺淡淡的說道:“無妨,有事快說。”
“剛剛晚妝她們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找到《素問》第一卷的蹤跡了。”
聽聞,顧傾淺面露喜色,“哦?有線索了?”
畫屏將信紙交給了顧傾淺,道:“小姐,請過目。”
顧傾淺伸手接過,便將信紙緩緩打開,上面只簡短的寫了幾個字,“醉香樓花魁”
看完內容,顧傾淺喃喃道:“醉香樓……晚妝的意思是,醉香樓的花魁,極有可能知道《素問》在哪兒?”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畫屏忍不住說道。
顧傾淺握着信紙,連忙吩咐道:“畫屏,去準備兩套男裝。還有,立即讓晚妝來見我。”
“是,小姐。”
今日的大街上多了許多年輕的男女,都是一些出來逛街遊玩的,還有一些未婚男女,爲了自己的姻緣,出來碰碰運氣。
一輛豪華的馬車在朱雀大街上緩慢的行駛着,這條路往往是人多密集的地方,也是通往藍府的必經之路。
“賣燈籠勒……”街道上傳來商販的叫賣聲。
君九澈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手卻習慣性的轉動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顧傾淺與晚妝身穿男裝走在人羣中,突然一個小女孩與大神走散了,此刻正哭着喊着叫娘。
那小女孩手中拿着還未喫完的糖葫蘆,站在街道上哇哇大哭,臉上掛着淚珠喊着:“孃親……”
顧傾淺動了憐憫之心,便走了過去,“小姑娘,跟孃親走散了嗎?”
她半蹲着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透着一絲溫柔。
晚妝從未見過顧傾淺如此柔情的一面,恐怕只有在這稚嫩毫無心機的孩童面前,她纔會放下一切防備。
“嗯,哥哥,你能幫我找到孃親嗎?”
顧傾淺笑着點頭,拉着她的小手,道:“好,哥哥幫你找孃親,你可以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巧兒。”小姑娘只有五歲的年紀,小臉圓嘟嘟的,眼睛大大的,煞是可愛。
“巧兒不哭,乖,哥哥帶你去找你娘。”顧傾淺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拉着她的手,正欲起身。
此刻,她並不知道危險朝自己襲來。
身後傳來馬車咕嚕的聲音,“駕……”
那輛豪華的馬車正朝他們駛來,“閃開……”
“籲……”眼看馬車離她們越來越近,段飛嚇得臉色鉅變,連忙拉緊繮繩,控制住馬車,促使它停下來。
“公子小心……”被擠進人羣的晚妝發現了馬車的到來,連忙出聲大喊。
顧傾淺聽到聲音,轉頭看去,便見馬兒仰天長嘯,前腳正朝她們踢來。
她此刻帶着小女孩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顧傾淺本能的將小女孩護在自己懷裏,打算自己扛下馬兒的前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白色身影飛了過來,一腳踢在馬兒的身上。
馬兒喫痛,發出一聲長鳴,整個馬車往後揚去,馬車內的君九澈坐立不穩,連忙破窗飛出。
只見馬車倒在地上,段飛也摔了一身塵土,馬兒掙脫掉繩索,便瘋狂的朝集市跑了。
大街上的來來往往的人,嚇得六神無主,趕緊讓道,生怕被這匹駿馬給踩傷。
顧傾淺見馬蹄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摟着懷裏的小女孩,不由往後看去。
面前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頭上戴了一支羊脂玉簪。
待他轉過身來時,顧傾淺這才得已看清楚他的樣子。
他有一對濃密的眉毛,五官棱角分明,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散發着迷人的魅力,若用一個詞來形容他,英俊瀟灑再合適不過了。
他煽動着手中的摺扇,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你們沒事吧?”
顧傾淺搖了搖頭,不由放開小女孩,衝他拱了拱手,道:“多謝公子仗義相救。”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顧傾淺回想起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想必這位白衣公子的武功在她之上。
想到這,顧傾淺忍不住說道:“恩公剛纔輕功了得,又一腳制服了剛纔的馬,實在令人佩服,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恩公可不敢當,在下蕭安然。”
聞此,顧傾淺見他比自己年長,連忙拱手,道:“蕭大哥,小弟顧清有禮了。”
君九澈靜靜的站在那兒,看着他們兩個在那裏稱兄道弟,不由走了過去,咬牙切齒道:“國師真是好武藝。”
聽到他的聲音,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蕭安然見是君九澈,連忙拱手作揖,“微臣參見攝政王。”
顧傾淺一臉詫異,她沒想到馬車竟然是他的,她又看了看蕭安然,回想起君九澈剛纔喊他國師。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位俊美公子竟然是樓蘭國那位神祕的國師。
聽聞國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星宿,是樓蘭國國運的代表。
她以爲國師應該是個糟老頭子纔對,沒想到竟是一位俊美公子。
君九澈面色冷峻,當街質問蕭安然,“蕭安然,你阻攔本王的車駕不說,還當街打了本王的馬,害的本王摔倒,你該當何罪啊?”
“微臣並不知道這是王爺的車駕,只是事態緊急,微臣不得不這麼做,害的王爺摔落馬車,是微臣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