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長風這些話,顧傾淺笑了笑,“爹,你千萬別這麼想,我們是一家人,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顧家。”
雖然她不理解父母爲什麼狠心將她送到藥鬼谷,但血濃於水,自從她回到顧家,讓她感到了親情的溫暖,內心的怨恨也漸漸的消散了。
顧長風收回了手,聲音哽咽道:“苦了你了。”
顧傾淺微微一笑,“女兒不覺得苦,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歷練,自從在太醫院當值後,女兒才明白爹的不容易,爲了咱們顧家的榮辱,爹每日都提心吊膽的爲後宮效力。”
現在她入了太醫院,也能幫顧長風分擔一些責任了。
聽到女兒這番話,顧長風熱淚盈眶,“淺淺,你真的長大了。”
雖然,顧傾淺沒有在他們身邊長大,可她卻如此懂事,體恤他的一番苦心,讓顧長風內心的愧疚越來越大。
“唉……”
聽到顧長風的嘆息聲,顧傾淺不由拉着他的手臂,“爹,怎麼了?”
“淺淺,你知道我跟你娘要把你送走嗎?”
顧傾淺回來之後,從未問過這個問題,也不願提及這個問題。
如今,聽到顧長風親口說出來,顧傾淺多少還是想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她不禁搖頭,“不知道……”
顧長風再次嘆息,“淺淺,你小的時候,你二師伯來過。”
“二師伯?”顧傾淺一臉驚訝,“二師伯不是從不露面的嗎?”
她在藥鬼谷待了十二年,都不曾見過她的二師伯,她只知道他叫葉南山,她還未出世時,他就離開了藥鬼谷。
顧長風點了點頭,“聽你娘說,他的確神出鬼沒的,但你剛滿一週歲那年,他曾來過帝都。”
顧傾淺靜靜地坐在顧長風的身旁,忍不住問道:“爹,這和我去不去藥鬼谷有什麼關係?”
“你二師伯精通毒術,又擅卜卦之術,你娘就想給你算算你未來的命理。”顧長風緩緩說道,不禁回想起十五年前那個預言。
那個時候,顧傾淺只有一歲,眼睛圓溜溜的,穿着一條翠綠色的裙子,小小年紀,卻出落的格外水靈。
葉南山見到沈妙雲懷裏的顧傾淺第一眼,便喜歡的不得了,還逗她玩兒。
“想必這便是師妹的寶貝女兒了吧?”
沈妙雲笑着點頭,“是的,她叫顧傾淺。”
葉南山聽了後,直呼這名字好,“顧傾淺,好名字。”
“二師兄,你從小就喜歡研究星象卜卦之說,可否爲淺淺卜上一卦?”
葉南山見還在牙牙學語的顧傾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當即便答應替顧傾淺卜卦。
“二師兄,怎麼了?”見葉南山神情嚴肅,沈妙雲心裏咯噔了一下,忍不住詢問起顧傾淺的命運來。
顧長風也顯得有些着急了,“葉兄,有話不妨直說。”
葉南山看向他們夫婦,欲言又止。
沈妙雲見他如此,不由急切的追問,“二師兄,淺淺未來的命格到底如何?”
沈妙雲不由抱緊了懷裏的顧傾淺,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顧長風也急了,“怎麼個不好法?葉兄,你倒是快說啊!”
葉南山幽幽開口,“淺淺的命格太硬,乃天煞孤星的命理。”
此話一出,沈妙雲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師兄,你是不是算錯了?”
葉南山搖了搖頭,“師妹,我推算出的命理,從不會出錯。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臨,孤克六親死八方,天乙貴人若能救,行善積德是良方。”
顧長風對葉南山的卜卦之術也是深信不疑,連忙追問下去,“那可有解救之法?”
葉南山緩緩說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若是遇到貴人相助,她的命理將會有所改變。”
沈妙雲目光流轉,“這個貴人是誰?他在哪兒?”
葉南山伸出手掌,五根手指推算了一番,“這個貴人日後必回出現,眼下雖不能解除她的孤星命理,但可以暫時壓制,只要將她送離帝都,你們一家纔可安然無恙,日後還會有團聚之時,若執意將她留在身邊,只會給你們帶來無盡的災難。”
就因爲這個預言,沈妙雲與顧長風夫婦被困擾了三年。
這三年裏,顧長風的爹孃相繼去世,他的兄弟姐妹也意外殞命。
整個顧家,就只剩下他一個獨苗。
無奈之下,顧長風只好狠心將年滿四歲的顧傾淺送走,交到沈妙雲的大師兄百里淵手中,讓她拜師學藝,跟着百里淵行走江湖。
如此,不僅可保她安然無恙,日後一家也能團聚。
這一送,便是十二年。
聽完顧長風的話,顧傾淺才知道爹孃將自己送走的緣由。
顧長風說完之後,不由抹了抹眼淚,道:“淺淺,自從你出世後,顧家就不斷出事,你祖父祖母相繼去世,你叔叔伯伯死的死,殘的殘,你那些嬸嬸都罵你是災星,爹不得已只能將你送走。”
好在,顧家就只剩下他這個獨苗,沒有人知道顧傾淺是天煞孤星的命。
他後來入朝爲官,也隻字未提自己有個女兒,就是爲了保護她。
雖然明白了爹孃將自己送走的苦衷,但也讓顧傾淺知道了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理,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見顧傾淺一臉呆愣,不說話也不惱怒。
顧長風害怕她擔心自己的命理,連忙說道:“淺淺,什麼天煞孤星,在爹心裏,你不是,你是爹的女兒,爹從來不相信這些預言。”
顧傾淺勉強笑了笑,雖然顧長風嘴上這樣說着,可十二年前,不還是把她送走了嗎?
天煞孤星嗎?呵呵……
什麼命運天註定,她顧傾淺從來不信,她只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
若她真的是天煞孤星的命,爲何這次回到帝都,她又救了顧家呢?
爲了不讓顧長風擔心,顧傾淺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爹,你放心,我不會在意這些的。”